李旭在逐渐靠近李义君的过程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侧士兵们的异常举动。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入城礼的‘礼’,恐怕并非欢迎之礼,而是别有深意啊。”再说现在的九皇子并非是愚笨之人,他深知此时此地,绝不能轻易冒险。
尽管周围众人都在注视着他们,但李旭不敢去赌梁王是否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这不仅仅是一个敢不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尚未弄清楚梁王是否知晓李明月与他之间的父女关系之前,任何形式的赌博都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险境。
万一梁王果真借机造反,不仅会将自己和李明言置于死地,还可能留下李明月,然后顺势与大猷结盟,共同反叛朝廷。如此一来,后果简首不堪设想,虽然这是陛下想看到的,但李旭可不愿冒这样的险来满足皇帝想要的结果。
毕竟在李旭所处的现代社会中,历经数千年的风风雨雨,人们的思维己经变得极为聪慧。为了达成某些目的,有些人甚至可以不择手段,毫无底线可言。而李旭自己,虽然算不上是那种完全没有下限的人,但他也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名声或其他因素,而去冒这种风险。
在他看来,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何况他最终还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
于是李旭在李义君面前轻声回道,“王叔是理解错了吧?”
李义君显然己经知道李旭己经开始服软,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嘛。不过还是配合着李旭,故意皱眉凝思问道,“哦?本王哪里会错意了么?”
李旭回答道,“王叔,父皇下了旨,说问罪堂哥。问罪问罪,那既然是问,得堂哥有罪才是啊,没罪的话还问什么问?”
李义君一听,不住点头,欢笑道,“皇侄说得有礼,说得有礼……哈哈哈……不过皇侄一行打算在益州待多久?”
李旭说道,“也许三五日,也许八九日,反正离三公主婚娶时间还有那么长。再说益州这么美,我等也是第一次来,也许也是最后一次来。不如留下几日,看看玩玩,王叔难道不方便?”
李义君闻言,赶忙回答道,“方便,自然是方便至极。两位皇侄和皇侄女,您三位殿下若能在益州多停留数日,实乃我益州之幸事。益州城的百姓们,怕是百年来都难得遇到如此情形!咱们即刻入城休息,官驿,或是本王王府,都己为殿下们准备好了舒适的住所,就只等您等决定下榻何处了。”
李旭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王叔,这益州城众人皆知,最大的府邸当属您的梁王府,而这益州城中最高的建筑,莫过于城西的‘佛笑楼’了。我朝的三大名楼,而益州独占其一,其名声如此之大,我等自然也想前去见识一番。所以嘛……我们这一行人,就决定住在这‘佛笑楼’吧,您看如何?”
李义君显然没有料到李旭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面露难色,连忙说道,“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九皇侄啊,您有所不知,那‘佛笑楼’虽然名声在外,可它不折不扣却是一座青楼啊!您去那里游玩一番倒也无妨,可若是要住在那里……恐怕就有些不妥当了吧。况且,还有即将下嫁到大猷的三公主,那地方……恐怕会让公主感到不适的吧。”
李旭道,“不碍事……‘佛笑楼’的好处就是它是全益州最高的房屋,住在那上面视线自然极佳。”
李义君皱眉道,“九皇侄所在意的,仅是因为它最高?”
李旭悄悄靠近了李义君,低声道,“京州望月楼,扬州金凤楼,益州佛笑楼,王叔就没想过这天下三大名楼都登顶试试?”
李义君一怔,好小子,这么多年还真被他装疯卖傻所欺骗,想不到李旭城府如此之深,原来他也尽是有想法的皇子。
可李旭却刚好相反、对付这些政治家们无欲反而会陷入死局。谋士以身入局,指的也就是这个。李旭在梁王面前故意装作对某些感兴趣的话,梁王自然也就有了“对付”自己的突破口。有所针对,才能以局而破局之。
所以梁王一听到李旭这样一说,忽然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皇侄说得非常有道理!来人!送殿下一行去佛笑楼!”
去佛笑楼?没听错吧?所有人的都被梁王这雷响般的命令整懵了,就连五皇子、李明月、谭公这边也是猝不及防,李旭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李旭和梁王却走在前面,没有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有说有笑前往城西的佛笑楼。
李旭走在路上,忽然问道,“王叔,最近益州城内传出许多谣言,不知王叔看待此事?”
李义君问道,“益州城每天谣言无数,不知皇侄指的是哪条谣言啊?”
李旭回道,“能有哪条?王叔也知道我这个侄子此行主要是为啥,此事牵扯三公主李明月的清誉。所以我们会在益州住上几日,把这件事搞清楚再走……免得公主到了大猷,会被人指三道西影响了天朝颜面。”
李义君马上厉声道,“不可能,这绝对是谣言。皇侄,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这些狗屁的事。”
李旭又问道,“既是谣言,王叔没制止散播?这影响,威力真不是盖的。”
李义君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无奈道,“皇侄有所不知呀,这谣言也是奇特。仅仅一夜之间街头巷尾都传遍了,由于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根本制止不了,甚至无法追溯源头。看来这别有用心的人是居心叵测呀……咦,皇侄在路上也收到这样的谣言了?”
李旭捧腹皱眉,表情及其夸张说道,“嗨王叔,您有所不知。不但是在路上的我们,我们这消息是从京州方向传过来的,所以晚辈才在这和王叔探讨此事嘛。”
李义君惊道,“这么说陛下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