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地窖门掀开。
“妹妹,快出来,我带你们走。”
里面传出低沉嗓音。
“蒋大哥,谢谢你,不用了,我们有办法解决。你还是快走吧,你是个好人。我们不想害了你。”
“这什么话,你是柳老弟的姐姐,那就是我妹妹,咱们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出来吧,我带你们逃出去。”
桄榔桄榔——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
“蒋大哥,你快走,如果能遇见我弟弟,跟他说,我想他,让他不要难过,我不希望他为我伤心。”
蒋青焦急的脸涨通红,纠结的首搓手。
“快走,别管我们,我有办法。”
轰——外面的门被踢开。
“人那,他妈的,这门还怪结实的。”
声音是从外屋传来。
“快走。我们有办法,你相信妹妹一次。”
蒋青刀疤扭曲,迟疑一阵,:“好,妹妹保重。”
说罢,盖上窖门,朝后门走去。
房间内摔摔打打的响动接连不断。
布条锦缎刺啦作响,几人在门屋内翻箱倒柜,嘴里骂骂咧咧。
为首的男子负手而站,高声道::“蒋队长,你人呐!”
见没人答复,眉头皱紧,急忙掏出铁牌,当看到光亮还在闪烁,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你们没跑就行。”
几人翻找一阵,各个角落找了一遍,一无所我。
“好了,去里面看看。”
几人簇拥一起,朝内屋走去。
黑暗的地窖里。
伸手不见五指。
“源儿,你怕吗?”
“雪梅姐,我不怕。”
“好,真是勇敢的孩子。”
“雪梅姐,我陪你一起。”
“嗯,我们不会死。接下来我告诉你的每一个字,你必须认真听知道吗?”
“知道了。”
“记住,边听边想边做,不要迟疑,记住,每一个字都不可以告诉外人。”
“嗯,源儿知道。”这是一名少女的清亮嗓音。
“苍天不仁。”
“苍天不仁。”
“视众生为刍狗。”
“视众生为刍狗。”
“凡人如浮萍。”
“凡人如浮萍。”
“生死皆系命运。”
“生死皆系命运。”
“仙神高高在上,永世为主……”
“仙神高高在上,永世为主……”
“本源书……”
“本源书……”
“记住了吗。”
“记住了。”
“闭眼运行,不要顾虑。”
顿时,黑暗的空间内,两团光芒散发光亮。
二人身穿长裙,雪面凝神,正对坐一起,闭眼冥思。
随着时间推移,郑红梅黑亮的发丝开始泛白,眼角的淡纹开始增多,逐渐的,紧致皙白的面颊失去了弹性,迅速的苍老。
而她对面,一个年轻的少女,不再年轻,的皮肤毛孔扩大,变得粗糙。
扑通——郑红梅头发花白,皮肤松垮,她己成为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
而张源儿并不比她高多少,变成九十的高龄模样。
“嗯~?”
房间内,男子手托铁片。上面的光芒消失,对凡人能量的检测失去作用。
“难道跑了?”
男子心下恼火,大喝:“你们两个给我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不了。”
“是。”
两名手下停下手头,径首朝后门走去。
男子不死心,总觉得不对劲,独自在房间内翻找。
嗵嗵——
男子忽地一脚踏地,地面传来的闷音让他内下起疑,眉头一凑,又用力踏了一下。
“空的?”
他后退几步,走到地毯边缘,抓起猛地掀开。
一块木板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呵~!”
男子抖了一下,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走上前去,伸手掀开木板。
屋内薄弱的光亮洒下,映出两名枯槁的女人,她们蜷缩在一起,相拥着,正是柳枫的姐姐——郑红梅,与土堆村张村长的孙女:张源儿。
张源儿虽一脸褶皱,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水汪汪的,极不协调。
她正仰头看着男子,眼神中反射着少女的怯懦。
而郑红梅处于昏迷状态,呼吸微弱,生死未卜。
男子一脸惊疑,倏地抬起手中铁片细细确实,还不放心,对着二人伸手靠近,又望了望。
“不应该啊,你们两个修仙者躲这里干什么,就算寿元将近,也没这种死法。”
男子越想越窝火,大喝:“出来!要死去外面死,躲在凡人屋里算什么事,挺大年纪,穿的这么花哨,咋滴,临死前还想再做一回少女啊。我忒,忒,真不要脸。”
说完,“砰”狠摔木板,扬长而去。
……
张源儿一个激灵,吓得泪眼汪汪,看着自己苍老的样子,内心接近于崩溃。
哇——终于,她承受不住,嘶哑的哭了出来,一听自己的哭声都有气无力。
心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艰难起身,就要一头撞死在墙上。
刚要冲刺,由于她行动不便,走路都困难,一张如树枝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裙摆,阻止她寻死。
“不……不要,快去找……你蒋大哥……告诉他你是……修仙者。”
郑红梅黑暗中,眸子中泛着波光,颤颤巍巍说道。
“姐姐……那你那。”张源儿哽咽道。
“别管我,快去,不然你会……死的。”
二人的手握在一起,似鸡爪交错般凄凉。
“不,我们一起去。坏人都走了。”
“乖,听话,姐姐一会儿去找你。”
“不”。源儿摇头。
“你再不走,姐姐死给你看。”
郑红梅用尽最后力气,威胁语气。
张源儿心头一紧,松开姐姐的手,惊到:“好好,姐姐我去,你可要找我啊。”
“嗯,好源儿。”
源儿竭力站起,艰难的攀上悬梯,当推开窖门时,借光低头一瞧,登时吓了一跳。
姐姐干枯的仅剩骨头,皮包骨般生机似无。
自己虽也凄惨。但生机还在。
眼角泪珠纵横,狠心一挺,走出后门,径首朝蒋青的住所赶去。
微光落下,正打在郑红梅脸上,枯败的面孔,孱弱道,“弟弟,我没能遵守我们的约定,对不起。”
眼神逐渐空洞:“你过得好吗?姐姐真想……看看你。”
说罢,眼帘弱弱,慢慢而合。
眼角处,一滴浊泪愀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