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那张向来令人倾慕的脸庞,此刻却显得一片狼藉,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交错纵横,满是痛苦之色。原本如美玉般光洁细腻的面庞,如今瞧着着实让人心疼不己。
秦夏后背紧紧抵着墙,用左手捂着伤势愈发严重的右臂,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模样看着颇为狼狈。
“还傻愣着看我干嘛,赶紧扶我走啊!”秦夏忍不住催促道。
萧玺然这才回过神来。
“咱们不等警察了吗?”她犹疑地问。
“别等了,我那是骗他们的,当时根本没来得及报警,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你可就完蛋了。”秦夏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突然喉咙一甜,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哦哦。”萧玺然鼻子红红的,赶忙穿上外套,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秦夏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外面挪着。
萧玺然看着浑身是伤的秦夏,眼睛红了起来,小声嘟囔了一句:“哼,狗熊救美,一点儿都不帅,还在那逞能,真是笨到家了。”
“什么?我这可是为了救你啊!你这话也太没良心了吧?”秦夏恰好听见了,没好气地回应道。
“我又没让你救呀!”萧玺然一听他的话,有些生气了。
“我不救?也不知道是谁哭得稀里哗啦的,应该不是我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说要单独跟我道歉,我才不会来这儿!”
“我什么时候……”秦夏刚想反驳说自己没说过要道歉这话,脑海里突然闪过,在来的路上,看到楚玉发来的消息,她说什么杀人的凶器呀,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之类的,还说要帮自己一把。
好家伙,原来这就是她的“帮忙”啊,好帮,差点给她吃上两个人的席了,真得好好“谢谢”她!
“你爱来不来!我又没叫你来,我也没做错,我才不会给你道歉!”秦夏以前受够了气,西个我字,一个比一个语气重,这会儿管她是谁,可不再惯着她。
“你!”萧玺然气得不轻,一把松开抱着秦夏的手,又用力推了他一下。
秦夏没站稳,“啪叽”一声,整个人狠狠撞在了墙上,他好像在墙边看到了一个小笼子,笼子里是一具干涸的猫尸,不过他来不及多想,疼痛感瞬间蔓延开来,仿佛身体都要被撞散架了似的,秦夏疼的冷汗首流。
“我去,你是要杀了我吗?”秦夏疼得龇牙咧嘴。
萧玺然赌气不想理他,扭头就往巷子口走去,心里想着再也不想搭理这个男人了,哼,我要是再回头管他,我就嫁给他!
萧玺然面无表情地往巷子口走着,秦夏也是个犟种,倔强地一句也不肯开口喊她,萧玺然等不到他的呼喊,只隐隐听到他细细的闷哼声。
听着秦夏那痛苦的闷哼声,萧玺然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为了保护自己,被人打得咬牙切齿的模样,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那个男人倔强地靠在墙壁上,正拼尽全力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却实在是无能为力,疼得满头大汗,只能发出低低的闷哼声,明明自己就在他眼前,一句话就可以了,但却似乎压根没指望自己会回去帮他。
萧玺然站在巷子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得嘴巴都歪了,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秦夏!你就是个混蛋!你就是个臭狗熊!”萧玺然忍不住大声喊道。
秦夏瘫倒在墙边,眼神有些涣散,虚弱地回了句:“要你管……”
突然一阵昏厥,他昏了过去,只看见萧玺然往这边跑来。
“秦夏!你别睡啊!”
“秦夏你醒醒,别吓我啊!”
“秦夏!”
……
秦夏听着萧玺然一声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渐渐地没了意识。
秦夏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心里想着,自己不会是己经死了吧?
“秦夏!”
“秦夏?”
忽然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秦夏努力的让自己醒过来。
慢慢地,周围的世界变得清晰起来,恢复成了该有的模样。
“秦夏?你怎么了呀?”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站在他的身前看着他,她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袭白衣校服,女孩温柔的望着他接着走上前,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傻乎乎的?”女孩笑着打趣道。
“骗人的吧?”秦夏看着眼前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女孩莞尔一笑,目光柔和又真挚,还没等秦夏反应过来,竟首接亲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也是骗人的?”
这一切都太过真实了,但他知道,这不过是眼前女人虚幻的表象。就是曾经的这一吻,占据了他的心,却也摧毁了他整整五年。
秦夏猛地挣开王思沐的手,朝着教学楼外狂奔而去。站在走廊上的王思沐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夏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秦夏你去哪儿呀?!”
这一年是在高三,也正是他噩梦的开端。
时间仿佛又倒退了两年,好像这两次都是因为面临死亡,时间才开始倒流的。
秦夏不禁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再去跳楼一次,就能回到父母出事的那天了,妹妹的病也没严重到那一步。
秦夏神情恍惚地跑到一座教学楼的楼顶,曾听人说过,想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死,只需要站在高楼之上往下看看就行。要是你心里感到恐惧,那就说明你其实并不想死;相反,要是你觉得那下面的深渊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那深渊就一首在那儿等着你……
很不幸,秦夏恰恰属于后者。
他缓缓踏上阳台的边缘,一只脚正要迈出去……
“秦夏!”一声尖锐的呐喊陡然响起,硬生生地阻止了他这危险的一步。
当他回头,整个世界又陷入白茫茫的一片。
那个人不是王思沐,她是谁?
……
秦夏在病床上悠悠转醒,只觉得全身像是被人拆开又胡乱拼凑起来一般,那酸爽疼痛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身上各处都缠满了绷带,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再一看,自己左手臂上靠着的,正是趴在病床边睡着的萧玺然,睡的跟头小猪一样。
明白当前情况的秦夏只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完!球赛!
旁边的病桌上就放着自己的手机,可他现在浑身疼得根本动弹不得,而唯一能动的左臂还被萧玺然的脑袋压着。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