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童气得眼眶泛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死地盯着黑瞎子，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跟吴邪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非要把黎簇牵扯进来？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什么都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把他拖进这个危险又神秘的漩涡里？”
她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原本有着自己正常的生活，有自己的未来和梦想，可你们为了自己的目的，硬生生地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静。你们知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简童的眼神中满是质问与不甘，仿佛要从黑瞎子脸上看出一个答案，“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天大的计划，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马上放黎簇离开，别再把他卷进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
黑瞎子垂眸望着她，忽然轻笑出声。
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漫出来，带着某种近乎悲悯的戏谑：“晚了。”
黑瞎子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匕首，金属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闻言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又透着难以捉摸的意味：“晚了，己经来不及了。”
他抬腕看了眼表，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算算时间，黎簇估计己经到了那个地方。”
简童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你说什么？那个地方是哪里？你们到底把他带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黑瞎子站首了身子，缓步走到简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是我们带他去的，而且现在就算我们想把他带回来也不可能了，他要想出来，必须得靠他自己。
他的人生早就被搅得支离破碎了，那些烙印在他记忆里、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会像附骨之疽一样，永远纠缠着他。”
简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从椅子上跌坐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残忍……”
而黑瞎子只是静静站着，周身弥漫着冰冷又神秘的气息，仿佛刚才那些残酷的话语，不过是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黑瞎子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起又松开，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到嘴边的叹息。暮色漫过他肩头，将墨镜镜片染成深沉的墨色，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这层冰冷的屏障隔绝在外。
简童带着哭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质问的余韵还在震颤，他却只是安静地抱着臂看着简童，听着远处传来零星的车鸣还有其他桌传来醉汉的笑闹声。
"你无话可说了？"简童的声音带着哭腔刺破沉默。黑瞎子微微偏头，嘴角扯起一抹连自己都觉得讽刺的笑。
那些关于汪家在暗处布局百年、无数人因此丧命的过往，关于吴邪在地下室咳血却仍坚持制定计划的偏执，此刻都化作喉间腥甜的铁锈味。
他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领口，金属扣碰撞发出轻响："有些事，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
晚风卷起周围的枯叶擦过几人脚边，黑瞎子转过头时，墨镜边缘滑落一道细碎的光。他知道简童还在背后瞪着自己，也知道这份愧疚会像沙漠里的流沙，在每个深夜悄然漫过心头。
但汪家的影子一日不散，就永远会有下一个"黎簇"被迫踏入黑暗。
这个答案太过沉重，他选择让墨镜后的眼神代替所有辩解，将歉疚与决绝都封印在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