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八年正月初一，太极殿的檐冰滴着青铜色的血。李治趴在丹墀上舔舐冰碴，獠牙在汉白玉地面刮出"文明元年"的裂痕。晋阳公主的银铃缠住孩童脚踝时，发现他足心浮现出完整的河图洛书——洛书九宫格中心，赫然标着"武瞾"朱批。
"稚奴！"李世民夺过程咬金的陌刀劈向冰面。刀锋触及"武"字的刹那，三百块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浸泡在血水中的青铜齿轮。每个齿轮都咬合着半具尸骸，最完整的那个竟穿着武德九年的东宫服饰！
武媚娘的白发如蛛网垂落殿梁："陛下可认得这具身子？"她指尖拂过尸骸腰间的螭纹玉带，"当年建成太子赠我这玉带时曾说......"
"妖妇住口！"尉迟敬德铁鞭卷起冰碴射向梁间。冰粒穿透虚影钉在《秦王破阵乐》壁画上，杨广抚琴的手指突然渗出黑血，在墙面写出"上元惊变"西字。
李治突然暴起，獠牙咬穿尉迟敬德的铁鞭。孩童瞳孔中的星图倒映出九条青铜巨龙，龙喉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刻着"永淳"年号的铜钱。程咬金挥刀劈开钱雨，却发现每枚铜钱孔中都嵌着片带血的牡丹花瓣！
"报——"浑身结冰的信使撞开殿门，"蓝田...蓝田大营的粮草全变成了青铜人面！"他捧着的麦粒突然在掌心发芽，根须刺破皮肤钻出个微缩的太极殿模型，殿顶插着三百面"武"字旗。
李世民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向《秦王破阵乐》壁画。血珠触及杨广面庞的刹那，整面墙壁轰然坍塌，露出后面巨大的青铜浑天仪。仪身裂缝中渗出带着牡丹香的黑血，三百颗铜铸星辰正在仪轨上拼出"日月当空"的谶语。
"世民哥哥终于发现了......"武媚娘的虚影自浑天仪中浮现，"这具宇文恺留下的窥天镜，映出的可不是星象......"她突然扯开仪身夹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具婴尸，每具心口都刻着李治的生辰八字！
晋阳公主的银铃突然炸成齑粉。粉尘在空中凝成长孙皇后的虚影，她悲戚地指向浑天仪核心——那里蜷缩着个青铜铸造的武媚娘人偶，人偶手中握着半卷染血的《氏族志》，所有李姓旁边都画着血叉。
"阿武你......"李世民剑锋突然颤抖，"连自己的骨肉都算计？"
武媚娘的笑声震落梁上积尘："当年元吉逼我饮下落子汤时，陛下可曾为我落过一滴泪？"她突然将人偶的右臂折断，李治的右臂应声扭曲成诡异角度，"如今这孩子的每根骨头，都是宇文家的《连山易》！"
惊雷劈中浑天仪的刹那，李治发出龙吟般的咆哮。孩童背上的星图脱离皮肤，在空中织成覆盖长安的巨网。每个网格节点都坠下具青铜棺椁，棺盖缝隙中伸出牡丹藤蔓，将奔逃的百姓拖入地底。
程咬金抡起陌刀劈向藤蔓，刀刃却被花苞咬住。尉迟敬德突然发现，每个被吞噬的百姓脸上都浮现出释然的微笑——他们的瞳孔深处，武媚娘正在血海中跳着祭天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