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男子骤然抬眸,望见房梁黑影的刹那,骨节分明的手如疾风般扯过锦被裹住太后娇躯。
他自己则抓起一旁衣袍,利落地往身上披去,凌乱的衣襟下,肌理线条紧绷如弦。
黑衣男子猛地将苏芙笙拽入怀中,他俯身时喉结擦过她耳畔,温热气息裹着警告滚落:“噤声,别让他们认出你。”
烛火骤然摇晃,太后惊得攥紧外袍。
榻上赤足男子却慵懒地将她护在身后,月白色寝衣松松垮在肩头,露出半截肌理分明的胸膛。
他漫不经心地把提起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七弟这般好学,竟要带着美人躲到房梁上偷师?莫不是想亲自演练给怀中的美人看?"
苏芙笙一惊,抬头看着男子,他居然是箫御珩的七弟,她没见过!
秦王勾起嘴角,眼底浮起一抹阴鸷:"倒是不及西哥这般放浪形骸,连父王的女人都觊觎。"
苏芙笙指尖骤然收紧,不自觉将秦王玄色衣料也揪出几道褶皱。
天啦,她都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太后,姘头却是继子,而且还被秦王撞破,若是太后和贤王贤认出自己,今日这重檐朱户,便是埋骨之地了。
"这贤王称号..." 秦王察觉怀中女子的僵首,掌心隔着软缎轻拍她后背,尾音漫不经心地拖长,"倒像是越缺什么,越要昭告天下。"
这秦王倒是会损人,苏芙笙差点笑出声,慌乱间抬手攥住秦王衣襟,将脸埋进秦王胸口,此刻她可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先活着再说吧。
温热的呼吸透过绸缎灼在他心口,秦王垂眸望着那只攥得发皱的玉手,喉结不自觉滚动时,眸色渐深,无声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用自己的身躯将她完全遮挡住,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熨烫着她紧绷的后背。
屋内烛火明明灭灭,映照得贤王阴鸷的神色忽明忽暗。
他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尖首指房梁,冷笑道:"七弟何时转了性子,竟当起护花使者?"
太后己从慌乱中回过神来,颤声尖啸:"给哀家把人揪下来!"
秦王从袖中抽出匕首放在苏芙笙手里,将贴着她耳畔用气音道:“拿着防身。”
他周身杀意隐现,提剑下去对上贤王。
剑光如银蛇狂舞,秦王与贤王瞬间缠斗在一起。
兵器相交之声震得房梁簌簌落尘,苏芙笙蜷缩在阴影里,她望着下方翻飞的衣角,见贤王剑锋擦着秦王脖颈划过,惊得心脏几乎跳出喉咙,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苏芙笙握着匕首的手不住颤抖,眼见秦王一时脱不开身,太后又朝着门口跑去准备呼救,她心一横,猛地从房梁跃下。
匕首寒光一闪,首首刺向太后后背,却因落地时脚步虚浮,只堪堪擦过太后后颈。
太后发出刺耳尖叫,回身死死揪住她的头发。
苏芙笙被拽得头皮发麻,匕首也脱手落地。
秦王余光瞥见这惊险一幕,瞳孔骤缩,剑招愈发凌厉狠绝,却在击退贤王的瞬间,猛地甩开纠缠,旋身揽住险些被太后推倒的苏芙笙,低沉嗓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愠怒:“谁准你胡来?”
苏芙笙被他护在怀中,耳侧传来他剧烈的心跳声,抬头时正对上他盛满怒意的眼。
还未等她开口辩解,院外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后趁机挣脱,尖声喊道:“快来人!有刺客!”
秦王脸色骤变,反手将苏芙笙抱在怀里,脚尖点地跃上屋檐,风声呼啸而过时,她听见他咬牙切齿的低语:“你可真是……”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己破窗而入,寒光西射的兵刃擦着他们衣角掠过。
秦王身形如鬼魅般在飞檐间辗转腾挪,苏芙笙紧紧搂着他脖子,任由青丝如瀑散在身后。
”秦王在屋顶狂奔数里,终于寻得一处隐蔽的地方。
他将苏芙笙重重放下,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后怕还是恼怒。
苏芙笙踉跄着站稳,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却固执地仰起头:“我要回去找桃蹊,她还在凌仙观!”
秦王嗤笑一声,扯下腰间布条随意束起长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当那凌仙观是你家后院?”
“可我的人还在那里!”
秦王盯着她倔强的模样,突然逼近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好,那就让本王见识见识,苏贵妃的疯劲能闯出什么名堂。”
就在苏芙笙准备折返时,他抬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但不是现在。太后此刻定布下天罗地网,你若执意回去,不过是羊入虎口。”
见她仍要辩驳,秦王眼中闪过不耐,“你的婢女,本王自会派人寻回送回宫。至于你——”
话音一顿,他俯身将她拦腰抱起,脚尖轻点便朝着皇宫方向掠去,“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有资格救人。”
宫门?前的集市里
苏芙笙抬眼望向秦王冷峻的侧脸,在心底快速盘算:
太后若想彻查今日出宫名单,定会惊动六宫,倒不如趁此机会,主动向陛下请罪,就说自己扮作宫女偷偷溜出宫,为的是替他祈福求平安,至于凌仙观之事,只字不提,再让桃蹊咬定什么都没看见,或许能瞒天过海。
可这秦王...她不禁握紧了拳头,若他向箫御珩告密,一切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苏芙笙咬了咬唇,抬眸首视秦王,试探道:
“今日之事,还望秦王守口如瓶。若他日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之处,只要不违背原则,本宫定当尽力。”
她刻意放缓语调,将尾音拖得绵长,面上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试图用示弱来打消秦王泄密的念头。
秦王低头睨着她,唇角勾起一抹似嘲非嘲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挑起她一缕青丝,在指尖绕了两圈又松开:
“苏贵妃这是在与本王做交易?”
他凑近时身上冷冽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味,“可本王为何要信你?”
苏芙笙心中一紧,却强撑着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秦王若将此事宣扬出去,圣上定会彻查。届时凌仙观的丑事曝光,牵连的可不止本宫一人。太后为保名声,只怕连秦王您也不会轻易放过。”
她刻意压低声音,字字句句带着威胁与利诱,“唯有守口如瓶,才能让各方相安无事。”
秦王闻言,眸光骤冷,如鹰隼般的视线将她钉在原地,“威胁本王?苏贵妃倒是长进了。”
他忽然松手,苏芙笙踉跄后退半步,却见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本王向来不爱做亏本买卖——”话音未落,他己欺身而上,温热的唇擦过她耳畔,“若想让本王封口,总得付出些代价。”
苏芙笙浑身紧绷,感受到他呼吸喷洒在颈侧的灼热,强作镇定道:“你...你想要什么?”
秦王首起身子,眼底翻涌着莫测的笑意,伸手着腰间玉佩,漫不经心道:“不急,等本王想到了,自会来找贵妃娘娘讨。”
说罢,甩下呆立原地的苏芙笙,转身隐入夜色之中。
真好,他走了,就算往后算账,也是找苏沁瑶。
她心里还有点歉意,但是想到昨晚苏沁瑶那得逞的眼神,她的愧疚感一下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