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绿柳顾不上许多,拔腿就往梳妆台跑去。
绿柳攥着紫藤花发簪扑到浴池边时,苏芙笙锁骨处的紫斑己蔓延至下颌,喉头得几乎无法呼吸,整个人奄奄一息。
发簪刚触到她指尖,原本紫色的花瓣突然泛起光泽,如同被点燃的萤火,瞬间照亮整个浴殿。
发簪竟开始分解,化作点点流光没入她眉心。当最后一缕妖力注入体内,她的瞳孔骤然变成妖异的红色,浴池里的水突然倒卷而上,在空中凝成一朵巨大的紫藤花,花瓣簌簌飘落间,所有伤痕尽数消失。
璐嫔张大嘴巴,指着苏芙笙红色眼瞳:“这... 这是成仙了?”
话音未落,苏芙笙重重栽倒在桃蹊怀里,昏迷前听见雪幽的声音在识海回荡:“活下去,去有花的地方...”
苏芙笙指尖颤抖着伸向半空,想要抓住那抹即将消散的幽光,却在指尖触到紫藤花的刹那,力竭般坠入黑暗。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被箫御珩捏碎的发簪,竟奇迹般的恢复如初。
正如他的承诺,只要他还活着,紫藤花,永不凋谢。
三人安顿好苏芙笙后,绿柳留在房内观察她的情况。
桃蹊愤怒的边控诉苏沁瑶,边收拾刚刚磨的花粉。
璐嫔刚要俯身帮忙,桃蹊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拽到一旁:
“娘娘当心!这是月鸣花粉,白日里看似无害,可一到夜间,但凡见着月光,便会释放致命毒素!
您千万别沾到身上,更不能吸入!若不慎碰到,务必立刻用皂角水清洗十遍!”
璐嫔惊呼:“有毒?!你明知这花粉有毒,还敢往娘娘身上涂?!”
桃蹊指尖仍在颤抖,却死死攥着花粉瓶子:“奴婢准备以毒攻毒,唯有这花粉能引出毒素!更何况,这花粉若在子时前洗净,便不会伤及根本。”
”哼,真想毒死苏贵妃,害娘娘受这么大委屈。“桃蹊啪嗒啪嗒的掉着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翌日 寿康宫
苏芙笙身着一袭粉白双色云锦长裙踏入寿康宫,广袖轻扬间,裙裾上银线绣的山茶花瓣仿佛在晨光中轻轻颤动。
上襦是极淡的珍珠白,衬得肌肤通透如琉璃,下裙是揉碎了朝霞的嫩粉色,腰间以同色缎带束出纤细腰肢,偏偏在袖口与领口处镶了圈月白色蕾丝,两种气质在她身上撞出惊心动魄的美。
太后手中的翡翠佛珠 “啪嗒” 散落三颗,丽嫔举到唇边的蜜饯悬在半空 。
“这配色......” 德妃手中的团扇 “咔嗒” 掉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苏芙笙胸前的璎珞。
珍珠白与嫩粉色在她身上流淌如春日溪水,胸前碎钻缀成的山茶花花蕊折射出细碎光芒,与她眼尾天然的绯色相互辉映,竟让整个人仿佛笼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走动时裙摆轻晃,露出绣着银线的白色中裙,像是雪地里新开的十丈软红。
苏沁瑶捏着帕子的指尖泛白,看着苏芙笙此刻如枝头最娇艳的粉白桃夭,粉白二色将她衬得既清纯又勾人。
衣领微敞处露出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偏偏眉梢眼角又凝着雪狐般的狡黠,叫人看一眼便心生怜爱,再看一眼便沉溺难返。
“笙妃这是......” 太后干涩地咽了口茶,护甲在桌案上刮出细响,“莫不是偷服了什么仙药?”
殿内寂静一片……
苏芙笙垂眸时,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起身福礼间,粉白裙摆扫过青砖,竟惊起一圈若有似无的花瓣虚影。
丽嫔突然指着她鬓边惊呼:“快看!笙姐姐的发簪在发光!”
众人这才惊觉,她鬓边那支白玉茶花发簪正泛着淡淡粉光,花瓣上的露珠凝而不落,与她裙裾上的粉白茶花遥相呼应,恍若花魂附了人形。
绿柳知道,这是雪狐妖丹即将觉醒的征兆,此刻她的每寸肌肤都在吸收天地灵气,整个人熠熠生辉,连头发丝都似有了呼吸。
仿佛面前站的不是寻常人,而是从《山海经》里走出的九尾天狐。
苏沁瑶攥紧帕子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她终于明白为何箫御珩会对这张脸念念不忘。
像染了媚骨的毒刃,刺入男人心口时带着极致的欢愉,让他们在濒死的中呢喃她的名字,用三魂七魄为她铺就无人敢犯的修罗场。
这样的美,何止是勾魂摄魄,分明是要将人拽入云端,再狠狠摔进泥潭,叫人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太后看着她很心动,是杀心动了,她要用苏芙笙的血,来滋养她的身体。
苏芙笙全然没注意到太后阴毒的目光,因为她一首看着苏沁瑶,在思考怎么找她算账,昨晚可是害自己差点死掉了,这笔账,可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太后顺着苏芙笙的视线望去,瞥见苏沁瑶瞬间腾起暗火。
也不知那她有没有在箫御珩跟前乱嚼舌根。
得赶在风声走漏前动手,落实她和秦王私通!
众人散去时,太后独留下苏芙笙。
鎏金兽首香炉中青烟袅袅,待最后一抹裙裾掠过雕花门槛,太后指尖突然扣住苏芙笙的手腕。护甲碾过她腕间淡紫胎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笙妃留步。”
“笙妃最近可听闻近日宫中有关于苏贵妃与秦王的风言风语?”
“臣妾确有耳闻。”
“哀家瞧着,笙妃与苏贵妃向来不对付。” 她俯身时,凤冠上的东珠几乎要戳进苏芙笙眉心,“就不想帮陛下,将这对奸夫绳之以法?”
苏芙笙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宫闱传闻当不得真。”
她抬眼时,眸光清透如寒潭,“再者,臣妾深信陛下圣明,自会明察秋毫。”
太后冷笑着,让她退下。
苏沁瑶在宫道上等苏芙笙,苏芙笙正巧想和她算账。
苏沁瑶上来便示弱:“昨日的事是本宫做的偏激了,本宫不该跟你吵闹。”
“吵闹?你差点都害死了我!”
“笙妃,你不要污蔑本宫,本宫昨日就是推搡了你几下,怎么会就要你的命?你不要血口喷人。”苏沁瑶依然是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苏芙笙不想跟她吵,深呼吸压下火气。本想找陛下告状,但一看自己皮肤好好的,空口说白话陛下肯定不信,搞不好还会被追问别的事。
算了,先回宫里想办法吧。
萦月宫
苏芙笙收到了谢辞传来的密信:
“陛下己对大伯父与臣起疑,秦王在边塞征战三年,从未对后宫女眷表露兴趣,可一返京,又恰在得知娘娘出宫后,骤然查起苏贵妃。
臣自会精心布局,让陛下笃定‘秦王与苏沁瑶苟且之事’,同时借太后之手除去苏贵妃,将娘娘从所有关联中撇清。
待一切尘埃落定,娘娘只需在陛下面前‘柔弱哭诉’,便可将帝王的猜忌与怜惜,尽数化为诛杀太后的利刃。
娘娘务必慎言慎行,若形势危急,不妨装病,对宫外诸事佯装不知。”
苏芙笙读完,惊出一身汗,这个谢辞,这么可怕,还好他是自己人。
将字条凑近烛火,火苗瞬间吞噬了纸张,很快化为灰烬。
她不禁喃喃自语:“陛下竟开始怀疑我了?”
屋内寂静,苏芙笙在案几前坐下,再次翻开兵书。
指尖轻轻抚过兵书泛黄的书页,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轻声呢喃,若早知箫御珩如此多疑,当初就该将那些 “该看的书” 好好研读,烂熟于心。
桃蹊面上满是担忧。“娘娘,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苏芙笙抬眸:“不添乱便是最好的帮忙。”
“那…… 我们不需要拿些苏贵妃的贴身物件去栽赃陷害吗?” 桃蹊眼珠一转,试探着提议。
“桃蹊真聪明,能想到这个方法。” 苏芙笙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桃蹊顿时来了兴致,胸脯一挺:“那奴婢去偷?”
苏芙笙摆摆手:“不必。这种事,还是交给有经验的人去做吧。”
正如苏芙笙所料,太后那边很快有了动作。
瑶韵宫内,一名奴婢悄悄偷出苏沁瑶的贴身丝帕,附上一幅临摹的秦王写意画像,当作恭贺秦王凯旋归来的 “贺礼”,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了秦王的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