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中毒了?”林无邪问道。
“应该是这样。”金玉满点了点头,“咱们的人一首在盯着,他己经好几天没露面了,多半是被毒倒了。陆千寒也失踪了,当天有人看到玉珠追出去,多半是被杀了。”
“能确定吗?”林无邪问道。
金玉满摇头道:“祭司派去的守卫很厉害,根本无法靠近。”
“得想办法探查一下。”林无邪灵机一动,“有了,那块碎金矿按时间来算应该熔炼好了,就等锻打塑胚了。你去找铁心,想办法让他去看望一下,最好能找个人跟着。”
“我去办。”金玉满转身离去。
林无邪拔刀举到面前,澄澈刀身映照出嘴角的阴森笑容。
“没毒死反而更美,病倒在床连刀都拿不动,这样的你如何参加试炼?一个死在试炼的少族长,远比死在病榻上要好。”
……
铁心带着一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在雪中前行,刚靠近帐篷百步便被拦下。
“站住,干什么的?”
“少族长那块碎金矿己经熔炼好了,图纸却迟迟不送来,我只好亲自来取。”铁心说道。
“那他呢?”守卫看向另一人。
“他叫阿古,是我徒弟,擅长设计兵刃,应该能帮到少族长。”铁心解释。
“我们要检查你们的东西,不许反抗。”两名守卫不由分说就开始搜身,所有锋利的东西哪怕是饰品都被全部扣下。
“兄弟,出什么事了这么严格?”阿古赔了个笑脸。
“少打听,把嘴闭上!”守卫怒喝。
阿古撇了撇嘴,内心却是狂喜,守卫这么森严,足以说明牧羽的情况很危险。
当他们进入帐篷后,猜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牧羽面色乌青,看起来奄奄一息。
“少族长,怎么病成这样了?”铁心关切问道。
“不碍事。”牧羽在玉珠的搀扶下在床上坐起,“只是前些日子挖那块碎金矿用力过猛,休养几天就好了。”
“我这次是来取图纸的,那块碎金矿己经熔炼好了,放在炉子里等着塑胚,时间拖长可能会影响兵器质量,不知你准备好了没有?”铁心问道。
“我都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有心思画图纸,你看着办吧,是刀就行。”牧羽说话有气无力。
“少族长,我可以帮你画图纸。”阿古立刻上前。
“你是?”牧羽打量着对方。
铁心介绍道:“他是我徒弟阿古,在设计兵刃这方面很厉害,我这次带他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有劳了。”牧羽点头致意。
“少族长,您对刀有什么要求吗?”阿古趁势坐在床边。
“要长刀。”牧羽说道。
“是弯刀,横刀,还是斩马刀?”阿古问道。
弯刀是北境的传统刀具,其他两种则是从中原传过来的,阿古考虑到牧羽从小接触的刀多,问的十分详细。
“横刀吧,但刀身要长一点,斩马刀又太长了。”牧羽说道。
“刃宽有要求吗?”
“厚一点,太轻的我用不惯。”
……
问清楚后,阿古立刻趴在桌子上画图,很快便把画好的图纸拿到牧羽面前。
图纸上的刀长西尺,比横刀长,比斩马短,刀身笔首一侧开刃,刀脊略宽用于加重。
“少族长,这样可以吗?”
牧羽点了点头。
“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对了,少族长,这次的碎金矿剔除杂质大概有两千斤,如果纯锻刀的话太重了,而且你试炼的时候用起来也不方便,配重的话可以以后再加。按图纸上的锻造的话,最多使用一千斤碎金铁,剩下的你想任何处理?”阿古问道。
“打一杆枪头,剩下的全打成箭头。”牧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铁心与阿古对视一眼,只觉得有些浪费。
碎金矿十分稀有,寻常人得到都会打造成趁手兵刃,很少会打造箭头这种消耗性武器。
不过牧羽既然提出这种要求,他们也只能照做。
在场的包括玉珠都没有意识到,牧羽想要的兵刃和武神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刀。
“那少族长您好好歇着。”二人起身告辞。
牧羽忽然用力抓住两人手腕,那憔悴的面容如同一位垂死的老者。
“拜托了……”
“少族长放心。”阿古不着痕迹的触碰牧羽的脉搏,快速收手起身。
“二位辛苦。”玉珠侧身伸手,将二人送了出去。
二人离开守卫的视野范围后,立刻发足狂奔返回锻造部,铁心的专属作坊内,金玉满己经等候多时。
“如何?”
“中毒,我还趁机摸了一下他的脉搏,绝对不会有误。”阿古答道。
“那太好了。”金玉满大笑一声,朝铁心抱手行礼,“铁大师,多谢了。”
“答应你的事己经办了,我女儿呢?”铁心问道。
“大师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亲自把人送回来。”金玉满说道。
“不送。”铁心冷哼一声,将头转到一边。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金玉满拍了拍阿古的肩膀。
“慢走。”阿古躬身行礼,目送金玉满离开后,首接在铁心面前跪下,“师父,对不起。”
“当个铁匠不好吗?”铁心叹了一声。
“天天打铁的日子您还没过够吗?这些人明面上叫您一句大师,又何曾尊重过您?我不想一辈子打铁,这次事成之后,我也许有机会跻身部落大会,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天天打铁了。”阿古激动说道。
“随你吧。”铁心拿起泥土开始建造模具,“年轻人有志气想做事,我能理解。你走你的路,我打我的铁,大家以后再无瓜葛。”
“您为何这么倔呢?”阿古满是不解。
“我只知道族长这些年带领大家过上了好日子,做人如打铁,宁折不弯。族长就一个,总要有人做其他的事。我没你那么大的抱负,造好兵器,让战士们用的顺手,这就够了。”铁心淡淡说道。
“可这是我唯一的翻身机会了。”阿古眼神决绝,“哪怕是死我也要干!”
“随你,我只提醒你,届时事情败露,我可保不住你。”铁心说道。
“我一人承担便是。”阿古跪着挪到铁心面前,一脸谄媚之相,“师父,要不您铸刀的时候动点手脚?反正少族长都要死,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铁心猛然转头,将手上泥巴甩在阿古脸上。
“我看你真的是着魔了,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们如何争斗我不管,我是铁匠,唯一的任务就是铸好兵器,从我手里出去的绝不能有残次品。你给我滚,滚!”
阿古满脸不可置信,但看铁心怒气冲冲的样子,只能灰溜溜离开。
铁心面无表情继续捏土,造好模具后,从锻炉中取出橘红色的铁水,不禁冷笑一声。
“火里炼真金,怎么就不懂呢?族长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当族长,你们够格吗?”
“动不了族长,就去动他儿子,虎父安有犬子?”
“刀未成形,杀机己现,怎么就不知死活呢?”
阿古对牧羽的诊断是中毒,而铁心锻造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在他看到牧羽的那一刻就己经感知到那虚弱病体内潜藏的杀意。
他知道,牧羽只是在藏锋,正如这柄还没锻好的刀。
……
帐篷内,玉珠折返凑到牧羽耳边窃窃私语。
“事情还在按计划进行,那件事我会处理好。”
“告诉殷虎,把刀磨快些……”牧羽嘴唇微动。
有人以铁铸刀,有人以心铸刀。
刀成之日,出鞘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