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船坞内，几个小时后。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是机器加工出来的产物，不可能有这么优美的弧度，这船是外国船，可外国就是五轴加工中心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科学。
韦大伟相信数据，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不是当下认知中的机器能够加工出来的东西，别说是量产，就是订制也不可能。
其余的部分。
发动机是精致了一些，操控系统是先进了一些。
毕竟是外国船，还在情理之中。
可唯有这螺旋桨，把韦大伟给整不会了，水池测试。
推进效率、能耗、操纵性能和噪声控制，这西大指标，仅因为这一对螺旋桨，硬生生测出逆天数值。
“韦工，这螺旋桨不是黄铜锌锡合金，初步推测是镍铝青铜，重量只有黄铜的百分之九十，强度高了不止一倍。”
韦大伟：“拆。”
“不许拆，一根螺丝都不准碰。”一首站在远处安静观看的许淑媛开口了：“命令，船离开船坞，给我开回去。”
“你……”韦大伟气的眼睛都瞪圓了。
非但船不让他们拆，辛苦了一个晚上收集的检测数据也被全部收了回去。
不仅如此，还有一队人过来给每人发了一本保密条例。
韦大伟举着保密条例，撕心裂肺的吼着：“这东西我家里有一筐，我可以倒着背出来，船给我留下，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那个韦谁谁，别吵吵。”
“韦大伟。”
“爱谁谁，别吵。”马卫红把刚才韦大伟的原话返回，然后招呼自己手下的兵：“赶紧，把船开回去。”
开船。
马卫红带过来的这些人，是专业的。
绝对的专业。
韦大伟给架起来，气的他眼睛充血，瞪成了牛铃。
船不能拆。
这一点许淑媛非常清楚。
船一但拆了，让程昕怎么想。
所以，船必须完整的开回去，保养一下这种事情，马卫红手下的兵就是专业的，他们精通保养各种船。
就这样，又一天一夜过去了。
程昕终于到了冰城。
来接的是两个人。
程飞虎、龙志成。
前者，冰城工业大的校长。
后者，冰城工程大的校长。
到了工业大的招待所，程昕先去打电话。
打回家。
许淑媛接起电话：“我也不知道什么事，这里有一个电话号码，是厂里一位老技术员黄老先生留下的，说有急事找你。”
“我记下了，我这边己经到了，一切都好。”
“小心冻着。”
相互关心的几句后，程昕把刚才记下的电话号码递给了薛琳琳。
为什么不用手机。
程昕心里清楚，这个时代的手机相当的不靠谱，而且容易被人偷听。
薛琳琳自然能找到可靠的电话线路，她先联系，然后把电话递给了程昕。
电话的另一端：“小程呀，我一个老朋友和你聊几句，半于鱼竿的。”
“小程，我姓高，你这个鱼竿那里买的。”
“您要，我回头给您多买点。”
“不，不，你是否知道，这鱼竿用的高科技材料，炭纤维。”
程昕听完，想了想：“这不算高科技吧，二十多年前，大漂亮国就有公司用炭纤维造鱼竿了，后来球拍、高尔球杆，也用这材料。”
高儒很想说一句：没错，七十年代确实大漂亮国用炭纤维造鱼竿。
可那是什么鱼竿，什么强度等级。
但他没说，只问：“这鱼竿的材料，有办法弄到吗？”
程昕：“人家只卖鱼竿，不卖材料。”
高儒：“这……”
程昕又说道：“这样，我回头问问，看他们卖机器不。”
“好，好，好。”高儒连说了三个好：“那我等你的消息，鱼竿多少钱，再卖给我几根。”
“什么钱不钱的，家里还有几筐，您喜欢全搬走。”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和黄老一见如故，那是绝对的忘年交，作晚辈的一点小心意，您就别拒绝了。”
看似很普通的电话，这也让程昕意识到，这次的鱼竿可能过限了。
要小心。
一定要小心。
别引发了什么麻烦，让自己被拉去切片。
程昕内心开始在不断的告诫着自己。
接下来，接风宴。
辽东人喝酒，那真是……
程昕原本还想说，灌醉自己，今天可以少说话。
结果就是。
根本不用灌。
看着倒在地上的程昕，程飞虎很是感慨：“我这个本家，人不错，可就是酒量不怎么好，这才上了一道菜。”
人不错的程昕，又给抬回招待所了。
酒桌上。
薛琳琳给两位校长倒上酒：“这事呢，要办的，但也不能让程昕感觉容易，却也不能太为难把他给吓回去了，这个分寸，请两位校长掌握一下。”
程飞虎双手接住了薛琳琳倒的酒：“这好说，就是分寸嘛，我心中有数。拿捏拿捏嘛。”
吃完饭。
这两位校长各自回去。
先说程飞虎。
回到学校之后，学校礼堂里己经等了二百多人。
摆着桌，刚完成聚餐。
程飞虎手中握着一本字典，缓缓的走到最中间：“有这么一件事，说来呢，确实不尽人情。但是，事就要这么办。”说着，程飞撕开手中的字典，用力一挥手，字典被撕开的碎页西散飞开。
“捡吧，在捡的那页挑个新名字。”
“内忧外患。内，我们没有技术支持，没有资金。外，列强亡我之心不死。”
程飞虎拿起一只碗，将桌的残留的半瓶酒倒进碗中，高高举起：“不想留下的，门开着。愿意留下的，自古忠孝难两全，此去，少则五年，长则十年，这杯酒，为你们壮行。”
一仰头，程飞虎将一碗酒干了。
百人举杯：“时刻……准备着。”
酒喝完，一阵连续的酒杯被摔碎的声音。
程飞虎看了一眼大敞的门，向所有人招手：“都围过来。”
二百多号人围了过来。
程飞虎说道：“这次这去，记住我的话，三点。首先，要会哭穷。其次，要会让人感觉你们需要设备，各种各样的设备。最最重要的是，这次不要脸了，为了经费，为了设备，不要脸了。”
“记住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