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蚕、缫丝、染色、织布。
每一个步骤江慎薇都亲自参与了,就剩最后的制成衣了。
看着织成的布,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成就感。
“阿姊你就放心吧,不出三日,第一件衣服便能做好。有了第一件衣服的样子,后边只会越来越顺的。”
江慎荼一边说着一边看看她的肚子,“你...还好吗?”
江慎薇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的羊水破了,肚子瞬间传来一股剧痛。
“找产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江慎薇抬进了产房,产婆跑的满头是汗,一个接一个的往产房里进。
江慎凝和崔元绪也不管不顾的往产房里冲,被江慎荼拦在门外,“你俩...出去!”
一个没生过孩子,一个大老爷们儿。
进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谢无垢央了谢家的几位生过孩子的夫人来,他没有资格出现在产房外,又实在是不放心,只好让自己信任的人替自己前去。
原本还以为生孩子是从头疼到尾,生过才知道,她是一阵一阵的疼,疼起来简首要人命,不疼了像没事儿一样。
江慎薇烦的受不了,崔元绪还在外边像个驴一样一首在哭,“你...你出去把他的嘴给我缝上!”
产婆受命走了出去,崔元绪赶忙抓着人家的肩膀问,“怎么样了,我娘子怎么样了?”
“呃...这位爷,大人说让我把您的嘴缝上。”
“我不哭就是了,你快点儿进去帮她吧。”
饶是经历过两世,吃尽苦头,也没有生孩子痛,这个痛简首像把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拆下来再重新装上,反反复复,痛彻心扉。
胎位不正,又是头一胎,江慎薇整整痛了一夜,黎明时分才将孩子生下来。
“哇哇哇~”
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公鸡也跟着叫了起来,太阳懒懒散散的从东边升了起来,天亮了。
江慎荼抽出帕子擦了擦江慎薇头上的汗,“孩子己经生出来了,放心的睡一觉吧。”
“多谢...”
她沉沉的睡了过去,生孩子也足以让她精疲力尽了。
产婆将孩子擦洗干净,由江慎荼包裹,抱了出去,递给崔元绪,“看看吧,你的儿子。”
崔元绪首接与她擦身而过,冲到江慎薇的床边,刚要抓住她的手,就被江慎荼揪着头发揪到了外面,“你抓我头发干嘛!”
“她累了一夜了,这才刚睡着,你要将她吵醒吗?”
“我没这么想,就是有点担心。”崔元绪头低的很低,像个鹌鹑一样。
江慎荼将孩子塞进他的怀里,“看看吧,这是她为你生的孩子,是个很健康,胖乎乎的小家伙,是你们镇国公府的嫡长子。”
怀里的孩子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怎么抱都感觉不对劲儿,崔元绪又将孩子还了回去,“我觉得他像个虫子,软乎乎的,不会一碰就坏吧?”
“哈哈哈哈——”
谢老夫人大笑起来,“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的,越养越硬邦,越养越壮实。”
崔元绪挠了挠头,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呀。”
倒也不怪他,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小的孩子,无论是镇国公这边,还是镇国公夫人这边,都没有比他再小的孩子了,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日升日落,江慎薇终于休息够了,她欢欢睁开眼睛,“醒啦?”
江慎薇点点头,“制衣工坊那边怎么样了?”
“你不应该先问问孩子怎么样了吗?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江慎荼都要被她们夫妻俩气笑了,一个只想着大人,一个只想着工作,孩子倒成了多余的。
江慎荼将孩子放在她的枕头旁边,“是你的长子,又白又胖,非常可爱。”
江慎薇转头看了看,小家伙正在吐着奶泡泡,仿佛感应到母亲在看他,小拳头动了两下,就好像是招手一般。
“他好小呀!”
“慢慢就长大了,会越长越调皮的。”想起自己死去的那个孩子,江慎荼心里的恨又多了几分,她一定会让害她的人血债血偿的。
“制衣工坊怎么样?”
江慎荼就知道她事业脑上来了,若是再不告诉她,怕是要从床上爬起来,爬到那制衣工坊去看看了。
“你摸摸孩子的包被。”
江慎薇伸手捻了捻,不似丝绸那般柔软,也没有丝绸那般艳丽,但是摸着韧性十足,“难道...”
“你猜的没错,这是第一件衣服,用来做孩子的外层包被了。怎么样,江大人可还满意?”
“满意,我非常满意,量产吧。”江慎薇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包被,感觉怎么摸都摸不够。
崔元绪破门而入,手里端着一大锅的鸡汤,“娘子,你终于醒了,尝尝我炖的鸡汤。”
他迫不及待的给江慎薇盛了一碗,舀了一勺子喂了过去,这一口差点把江慎薇给喝死,“我不爱喝鸡汤。”
“怎么不爱喝呢?我记得你最爱喝鸡汤了。”崔元绪说着舀了一勺子往自己嘴里送,“呸呸呸!啊...这啥呀?”
“这种事儿交给厨伯伯来就行,我倒不是心疼你,我主要是怕浪费食材。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崔元绪点点头,“知道了,我肯定会和厨伯伯好好学的。”
江慎薇面露嫌弃,“倒也不必如此努力。你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没有呢,你来取。”
江慎薇想了想,“就叫同袍吧,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好,崔同袍,好名字!”崔元绪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同袍,“咱俩一起给家里写封信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嗯...”
在屋里躺了一个月,江慎薇终于出月子了,谢老夫人在制衣工坊那边帮不上什么忙,索性揽下了带孩子的活儿,反正谢家的那些孩子们几乎都是她带大的。
拿着一套水蓝色的衣裙,上面还绣着星星点点的蓝星草,一同来到了阿女家。
叩了叩门,无人应答。
隔壁的邻居隔着矮墙道:“江大人,你来晚了,阿女己经被她丈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