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宏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
他转身从文件柜里取出一份档案,牛皮纸袋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说还惊动了'玄门'的人。"
见林悦参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窗外的人听见:"一个很特殊的组织,专门处理..."
他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不合常理的事情。我家老爷子说,他们很少出面,但对你的事给出了明确结论。"
林悦参握杯的手稍稍放松,指节不再那么僵硬。
她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倒影——都过去这么久了,如果真要抓她,早就动手了吧?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麻雀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带起几片飘落的树叶。
"那位专家用了你的药,病情确实好转不少。"
周正宏观察着林悦参的表情,见她神色稍霁,便笑着转移话题,"对了,雅琴一首念叨你,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林悦参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着挎包的带子:"得回去了。青山大队时不时还会送一两个长了小肉瘤的病人来。"
她望向窗外,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应该是之前的毒素在哪个角落里还有残留..."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低垂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老式座钟的滴答声。
像是想起了什么,林悦参又从小挎包里取出几个青布小包,细麻绳捆扎得整整齐齐:"这是我给雅琴姐准备的安胎药材。"
周正宏接过东西,指尖在青布包上轻轻。
还往林悦参的小挎包看了几眼,似乎在疑惑,怎么那么小的一个挎包中什么都有,就像是一个百宝箱一样。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叹道:"路上小心。那个阴阳师..."
"我会注意的。"林悦参起身告辞,阳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纤细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
周正宏坚持派了专车送她回靠山屯。
黑色轿车驶出省府大院时,林悦参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三楼的窗口,周正宏依然站在那里,朝她轻轻挥手。
回靠山屯的路上,林悦参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那个神秘的"玄门",西北的科研专家,还有潜伏在暗处的阴阳师...
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在暮色中缓缓收紧。
而她,正一步步走向网的中心。
林悦参回到靠山屯大队后,立即开始了细致的排查工作。
每天清晨,她背着药箱走遍以山洞为中心的各个村落。
每到一个大队,她都会假装为村民义诊,实则暗中释放灵力,仔细感知每一寸土地是否还残留着黑气毒素。
甚至在最偏远的柳树沟,她也徒步前往,只为确认那几户散居的人家是否安全。
半个月下来,她的布鞋磨破了底,看得沈淑仪心疼地不行。
但值得欣慰的是,再没有新的肉瘤患者出现。
那些曾经被毒素污染的地方,在她的灵力净化下,渐渐恢复了生机——枯死的野草重新抽芽,发蔫的庄稼也挺首了腰杆。
暮春的清晨,枣树新发的嫩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林悦参坐在小院的青石凳上,膝头摊开的《本草纲目》被晨风吹得微微翻动,书页间夹着的干草药标本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有了刘强西人的帮忙,即便周围几个大队的病人络绎不绝,林悦参也能抽出时间打理药圃。
那些经过灵力滋养的草药长得格外茂盛,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叶片上还带着未干的晨露。
她正凝神比对一味药材的图谱,指尖轻轻抚过书页上泛黄的插图。
晨光透过树梢,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药碾里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在空气中浮动。
忽然,院门"吱呀"轻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悦参抬头望去,只见月光般的清辉里,警卫员小王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军用包站在门口。
包带在他肩上勒出深深的痕迹,显然分量不轻。
他黝黑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林大夫,陆营长又捎东西来啦!"
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显然己经不是第一次当这个信使了。
林悦参接过挎包,沉甸甸的分量让她不禁莞尔。
小王熟门熟路地把其他物资搬进院子——两小袋精白面粉,一筐新鲜蔬菜,还有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腊肉。
等把东西都安置妥当,他向屋里的薛文杰、沈淑仪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便告辞离去。
沈淑仪进到厨房里,拿出一只林悦参昨天进山打的野鸡给小王,让他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补补。
小王感激地又向沈淑仪敬了个军礼,转身双眼含泪地往外走。
送走小王后,林悦参迫不及待地回到桌前,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自从上次分别后,陆战峰就开始从部队定期来信。
虽然因为部队的特殊性,信件不算频繁,但每次都会捎带许多东西。
有时是部队驻地的特色美食,有时是女孩子喜欢的精致头花。
最让林悦参惊喜的是,自从上次她在回信中提起,陆战峰亲手采摘的药材送到她这里时竟然还能保持新鲜。
之后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去采集各种珍稀药材寄来。
这次的包裹在石桌上摊开,陕北的狗头枣红得发亮,内蒙古的奶豆腐用油纸包得方正正。
还有一盒“京泸厂”的精美发卡。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支装在竹筒里的雪莲,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冰晶,在晨光中莹莹生辉。
林悦参指尖刚触到花瓣,就感知到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这分明是长在灵脉上的珍品!。
小心翼翼地捧出这株珍稀植物,只见它通体洁白如雪,花瓣晶莹剔透,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花心处隐约可见淡黄色的花蕊,散发着清冽的幽香。
最难得的是,它的根部还带着的山泥,几缕细长的根须完好无损,仿佛刚刚从雪山上采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