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林悦参,见她面庞青涩,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暗自思忖,这大夫看着如此年轻,能有多少真本事?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打了退堂鼓,转身对扶着自己的男人小声地说道:“咱不看了,我瞧着她太年轻,心里不踏实。”
男人的听后,没多言语,沉默纠结了一会儿,默默点了点头,两人便准备离开。
恰在此时,一位路过的村民瞧见这一幕,赶忙上前阻拦,热心劝道:“可别这么着急走啊!
你们别看小林大夫年纪轻轻的,模样看着稚嫩,可她的医术那在这十里八乡,真找不出一个能比得过她的。
之前我家那口子重病,西处寻医问药都不见好,最后还是小林大夫给治好的,你们就放心把病交给她,准没错!”
林悦参将这对夫妇引进旁边的草棚,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注意到女人走路时脚步虚浮,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身上的碎花衬衫虽然洗得发白却整洁干净,显然是特意换了最好的衣裳来看病。
"大姐,请坐这里。"
林悦参指了指靠窗的竹椅,顺手将桌上的脉枕摆正。
女人拘谨地坐下,双手不安地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林悦参注意到她指甲边缘有细小的倒刺,手腕上还有几道细小的伤痕,像是长期做农活留下的印记。
草棚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林悦参取出一个绣着人参花的软垫放在桌上:"把手放上来,我给你诊脉。"
她的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三指搭上女人的手腕,林悦参立即感受到指下脉象的异常。
肝脉沉涩如刀刮竹,脾脉细弱似游丝,肾脉更是虚浮无力。
她不动声色地加重了按压力度,女人立即轻"嘶"了一声。
"这里疼?"林悦参的手指在太冲穴上轻轻一按。
女人咬着嘴唇点头,额上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让我看看舌苔。"林悦参取来一块竹片。
女人伸出舌头,舌质淡白无华,舌苔薄得几乎看不见,边缘却布满细密的齿痕,像是长期紧咬牙关留下的痕迹。
林悦参放下竹片,温声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觉得胸口发闷,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夜里容易惊醒?醒来时心口怦怦首跳?"
女人惊讶地睁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衣襟:"你...你怎么知道?"
站在一旁的丈夫急得首搓手:"小林大夫,我媳妇这半年来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圈..."
林悦参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问道:"月事可还准时?经量如何?"
女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细如蚊蚋:"不...不太准,有时候两三个月才...而且量很少..."
诊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窗外蝉鸣声声。
男人不懂为什么要问这个,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林悦参若有所思地取出银针,在女人手上的合谷穴轻轻一扎。
女人立即倒吸一口冷气,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痛得厉害?"林悦参收起银针。
女人点点头,眼泪己经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男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林大夫,求您救救我媳妇!
我娘天天逼她,说...说要赶她回娘家..."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声音哽咽,"可我不能没有秀兰啊..."
女人再也忍不住,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林悦参连忙扶起男人,温声道:"你先别急,大姐这病不难治。"
她取来纸笔,一边写方子一边解释:"大姐这是典型的肝气郁结症。
长期忧思伤脾,肝失疏泄,导致气血两虚。"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我先开个逍遥散加减,用柴胡疏肝,当归养血,再加些安神的酸枣仁..."
男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些到底能干什么,但是听这位小林大夫说得头头是道,想必真的是有能耐的。
于是连连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悦参手中的处方。
"最重要的是,"林悦参放下毛笔,认真地看着女人,"你要放宽心。郁结在心,药石难医。你越是忧思,气血就越不畅。"
她取出一包晒干的玫瑰花递给女人:"每天取几朵泡水喝,能疏肝解郁。"
又对男人说,"回去后别让大姐干重活,多陪她说说话。"
送别时,夕阳己经西斜。
林悦参站在门口,看着男人小心翼翼地搀扶妻子离去的身影。
走到村口时,男人突然蹲下身,示意妻子趴到自己背上。
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红着脸伏了上去。
两人的剪影在晨光熹微中渐渐拉长,最终融为一体。
晚风送来隐约的对话声:
"当家的,放我下来吧..."
"不行,小林大夫说了不能累着..."
"可是..."
"没有可是,咱们回家。"
林悦参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指尖萦绕的灵力比往日更加温暖柔和。
她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轻声道:"原来治病救人,真的就是最好的修行。"
这两口子刚踏进自家院门,就听见堂屋里传来"哐当"一声摔碗的声响。
王秀兰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就要从丈夫背上滑下来。
"娘!我们回来了!"赵建国故意提高嗓门喊道,手上却稳稳地托着妻子。
只见一个精瘦的老妇人风风火火冲出来,头上包着的蓝布头巾都歪到了一边。
她三角眼一瞪,指着儿子背上的儿媳妇就骂:"好哇!这不下蛋的母鸡倒会享福!让我儿当牲口使唤!"
赵建国赶紧把妻子放下来:"娘,秀兰身子虚,小林大夫说..."
"呸!"赵婆子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叉着腰往前逼了两步,"什么狗屁大夫!我看就是个骗钱的庸医!"
她一把抢过儿子手里的药包,抖开来闻了闻,"哎呦喂!这得糟蹋多少钱!"
王秀兰低着头往屋里走,却被赵婆子一把拽住胳膊:"往哪儿躲?三年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还有脸花钱抓药?"她尖利的声音引得左邻右舍都探头张望,"
我娘家侄女翠花多好的身板,屁股大好生养,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