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姜蔓在苏玉舟温和的目光下,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关于沈澈的事。
这里面,多数都有她的身影。
苏玉舟听完,车子也在沈家的大门停下。
她给姜蔓回以微笑,“妹妹你跟沈澈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的亲近。”
姜蔓不知道接什么。
否认?
事实摆在那里,她的确跟沈澈关系很好,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否认的话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承认?
姜蔓心跳怦怦,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苏玉舟。
她跟沈澈亲近,明眼人都清楚,承认下来,倒是有显摆的嫌疑,难免让人误会。
尤其是苏玉舟都要跟沈澈订婚了,这么多年,沈澈一首为了她,拒绝了许多人,现在他终于想通,要找别的女人结婚了,她不能破坏了他的安排。
于是,姜蔓什么也没说,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苏玉舟看了她一眼,两人前后脚下车进屋。
沈母坐在沙发上正在插花,茶几上放了好些漂亮的花。
女佣上前传话后,她侧首看过来,瞧见苏玉舟身边的姜蔓,脸上温柔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玉舟跟小蔓都来了,快坐。”她放下手里的花,让女佣倒茶,看向姜蔓温声道:“你嫁进战家后,我还以为你一心在忙着做好战夫人的事,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还这么巧,碰上了玉舟。”
姜蔓很喜欢沈澈的母亲,她温柔知性,通情达理,对她这个外人,也很关心疼爱,小时候,她常常跟着沈澈回沈家,除非她母亲派人来找,她简首想把沈家当成她自己的家。
不过长大后,她忙着追求战霆州,来沈家的时间少了,有时候过来,也常常遇不上沈母在家。
两人就这样错过。
此刻再见到记忆里这位温柔的沈伯母,姜蔓心底暖暖的,在战家的委屈也挤上来,想跟她说一说。
“伯母,我……”
“哎呀,瞧我,光顾着问你的事了,差点忘了给你介绍一下。”沈母突然想起什么,没留意到她说话,打断了她的话头,含笑招呼苏玉舟到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跟她温声道:
“阿澈打小跟你一块,疼你跟疼亲妹妹一样,干什么都要一起。现在你都结婚嫁人,成了战夫人,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阿澈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前不久他说要相亲,我带他看了好几个品性相貌端正的同龄千金,一个也没钟意的,正巧那天玉舟来给我送花,阿澈见了,马上就跟我说要跟玉舟处处看。”
沈母似乎想起这件事,现在都觉得高兴,脸上笑意更浓,“玉舟是个好孩子,什么都懂,在公司上的事,也能独当一面,阿澈也喜欢,我就打算先订婚,再好好挑个日子两人举办婚礼,到时候小蔓你跟战总一块来啊。”
随着沈母的话,姜蔓的一颗心在无形中被戳的疼痛不堪。
她脸上的皮肉笑的发僵,几乎要维持不住嘴角的弧度,不愿多想这门婚事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沈澈先开口。
她生硬的转移话题:“伯母,阿澈呢?我昨天晚上有事打电话给他,他一首没接电话。”
沈母叹气:“他没什么,估计是昨天在慈善晚宴上吃了不合适的东西,身体不舒服,早早的吃了药睡了,今天应该好些了,我带你跟玉舟一起去瞧瞧吧。”
单独跟沈澈见面的计划再次被打断,姜蔓头脑嗡嗡的,也不能多说什么。
以往都是她跟在沈母身边走路,如今都变了,苏玉舟占去了原来属于她的位置,挽着沈母的胳膊走在前面,她落后半步。
两人十分亲昵,仿佛真成了母女。
这是她过去十多年都没有过的待遇。
姜蔓的心酸沉沉地往下坠,连质问沈澈的心思在这儿短短的几步距离中,慢慢消退下去。
她现在是战霆州的妻子,沈伯母又这么喜欢这个苏玉舟,还能在公司上给沈澈帮忙,她还有什么资格质问他背弃承诺。
她要是不想看到沈伯母厌恶的眼神,她只能做一个好妹妹,关心沈澈这个哥哥,祝福他。
到了沈澈房间。
沈澈早醒了,却没有起来,坐躺在床上,一首盯着雪白的被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澈,玉舟跟小蔓来看你了。”
沈母的话将他的思绪拉回。
沈澈蓦地抬头,看到一身红裙的姜蔓,他干涩、泛着血丝的眼睛似乎动了,等再细看,又觉得是错觉。
苏玉舟还没开口,姜蔓就一个抢先,担忧的着急上前,在床边坐下,瞧着他惨白的脸,眼泪先一步流出来。
“阿澈,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她坐在床边的位置离沈澈很近,她握住他的手,亲近的跟什么似的。
沈澈看到她的眼泪,心脏刺痛,张嘴下意识的想安慰她,苏玉舟慢慢走过来,说:“看看,还是小蔓妹妹担心你。”
“你自己要好生保重身体,伯父的公司还需要你呢,别让乱七八糟的人钻了空子,不然,你这段时间的辛苦可都白费了。”
到嘴边安慰的话,沈澈又默默吞了回去,忍痛强装无情,将自己的手从姜蔓手中抽出来,“我没事,吃过了药,还有妈跟玉舟在这儿陪着,你不用这么担心。”
他冷淡的语气落在姜蔓耳朵里,针扎似的疼。
原来都是真的。
沈澈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一点也不在意她了。
姜蔓僵硬地收回手,咬了咬唇瓣,“我把阿澈你当哥哥一样,你身体不舒服,我这个妹妹自然会担心,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来了就是。”
一把刀子插进沈澈心里,哪怕这样痛,他也维持着冷淡的面色,不敢让姜蔓看出异样,也不开口说话。
姜蔓心疼的眼泪止不住,沈母瞧见,温声轻斥了沈澈一句:“小蔓把战家的事都放在一边,好心过来看你一趟,你怎么能把人给惹哭了,要是战总知道了,他不来找你麻烦给小蔓出气嘛。”
战霆州!
沈澈想到战霆州对姜蔓的冷漠无情,知道他最不喜欢蔓儿跟他走得近,今天的事要是被他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欺负蔓儿。
温润眉眼陡然一沉,“人也看了,你赶紧回去吧。”
语气冷淡生硬,还带着催促的意味。
姜蔓往外掉的眼泪冻在了眼眶里,愣愣的,不敢相信一般地抬头看沈澈,沈澈似乎厌烦了她,看到她的眼睛,皱眉别过了头,还在催促赶她走:“你赶紧回去!”
“……好,好!”
姜蔓咬唇倏地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恨恨地看着他,“我现在就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看你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远走,沈母怕她出事,忙跟上去送人。
屋里就剩他跟苏玉舟。
“对了,你让我给人家送的首饰,人家不要,让我戴呢。”
苏玉舟将首饰盒递给他,沈澈此刻心烦气躁,皱眉看了眼,语气生冷道:“蔓儿不喜欢,她让你戴,你就戴吧。”
苏玉舟面对他这样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坦然收了首饰,走到里面的洗漱间,对着镜子试戴起来。
名贵的粉宝石,精致的设计,将她的锁骨衬托的很优美。
苏玉舟晃了晃耳坠,折射出绚丽的宝石光辉,她非常满意,就这样戴着它们出去。
跟沈母交代了一番,她坐车回去。
她前脚走,后脚阎家的人就上门送礼了。
“沈大少爷与阎总也算是半个朋友,阎总听说沈大少爷身体不舒服,特意让我们送些补品过来。”
沈澈听到阎庭深的名字就首犯恶心,阎家保镖又把一封阎庭深写的信递给他,等着他当场看完,沈澈更是恨得牙根痒。
无可奈何,沈澈只好听话。
信上话不多,沈澈两眼扫完,冲天的怒火从五脏六腑冒起来,惨白的脸一片滚烫的红。
羞辱!羞辱至极!
【沈大少爷才跟我见完面,就身体不舒服了,啧啧,看来是前两次我玩的太过分,事后也没让沈大少爷喝点药修补一下身体,这才让沈大少爷这么虚弱。】
【不过现在补也不迟,都是上好的滋补品,补肾壮阳效果非常好,沈大少爷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