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蔓如他所愿的答应了,接受了。
她身子僵硬,修长的手臂像老旧的木偶,缓慢而艰涩地抬动起来,肉眼可见的在颤抖着。
姜蔓难堪的垂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些黏腻恶心的眼神,可她实在做不到。
那些眼神跟尖锐的鱼钩一样,钩在她的肌肤上,扯动了她皮肉,带给她密密麻麻的尖锐疼痛。
她脸色苍白,骨头都是冰冷的。
砰!
一只酒杯砸落到姜蔓的身边,突如其来的动静,不止吓住了姜蔓,连其他人也都被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的把目光从姜蔓身上转到战霆州身上。
他坐姿没有变化,只是眉头压得极低,脸上冰冷阴沉的骇人,那双深邃的眼瞳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中浮动着暴怒的风暴,紧盯着站在中央的姜蔓身上,仿佛随时要席卷到她身上,搅碎她。
其他人面面相觑,而最开始提议要见姜蔓,唆使战霆州让姜蔓跳舞的中年男人却是笑着,“战总,好好的砸什么东西,要是姜小姐跳的不对,您说两句就是了,吓着人了可不好。”
战霆州死死盯着姜蔓,他凉薄的唇微动,命令式的口吻:“都给我出去!”
大家看他这么生气,也不敢继续逗留,纷纷离开这气氛诡异的包厢。
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姜蔓的头皮骤然传来一阵剧痛,战霆州粗暴地拽着她,扔在冰冷的皮质沙发上。
“姜蔓,你可真贱!”
冰冷残忍的字眼砸下来,姜蔓心痛,嘴角扯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扭头斜视着他,“不是你让我跳舞的吗?我跳了,你生气什么。”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战霆州哪里,他脸色愈发阴沉,“让你跳你就跳,你就这么没尊严,跟外面的下贱的狗有什么区别,别忘了你还挂着战夫人的名头,你做的每件事,都代表着我战家的颜面。”
“你竟然真的学那些不要脸的,想要在男人面前跳舞,你真的毫无廉耻!”
“恶心!”
他字字句句,都是对姜蔓的控诉跟辱骂。
仿佛姜蔓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
姜蔓己经痛到麻木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仰视着面前这个暴怒的男人,嘴角弧度继续扯着:“是,我下贱,我恶心,我给那些男人跳舞怎么了?”
“战霆州,你那么厌恶我,从没有把我当做战夫人来看待,如今却又说我是战家的夫人,你才让人恶心。”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绝不会再喜欢你,就算嫁,我宁愿嫁给路边一个流浪汉,我也不会嫁你!”
啪!
“你再说一遍!”
战霆州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眼神怒火熊熊,“你现在后悔了,当初是你自己不要脸在先,现在你所承受的所有惩罚,都是你应得的!”
“你有什么资格怨恨,有什么资格怨恨!”
脖子上的力道渐渐收紧,姜蔓呼吸困难,惨白的脸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眼睛逼出生理性的泪水,滑落到头发中,隐匿无踪。
“咳咳咳……”姜蔓也不挣扎,也不与他争辩。
战霆州说的没错,她是自作自受,如今落到这种毫无尊严,比宠物都不如的地步,她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她连累了那么多人,沈澈被赶出沈家,失去了他沈家大少爷的身份,祁言也被打断西肢,成为了废人,再也无法做他的珠宝设计。
她真的该死。
她死了就好了。
死了,什么都结束了。
呼吸越来越弱,身子也紧随着失去力气,发软。
战霆州发现她的意图,蓦地松开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脸色难看的死死盯着她,“你想死?”
肺腑重新灌入空气,姜蔓俯在沙发边沿,控制不住的咳嗽,大口喘气,对他这句问话,一时间没有做出反应。
战霆州更生气了。
明明是这个女人的错,她竟然还敢寻死?
呵呵。
怎么可能。
她抢走了真真的一切,不加倍奉还回来,真真因为她受的委屈又怎么算!
战霆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姜蔓,既然你甘心下贱,喜欢勾引男人,我成全你。”
姜蔓瞳孔一震,“你要做什么?”
战霆州没理她,让会所老板过来,“从今天起,这个女人就是你们会所最低贱的玩意儿,让她每天给我接待客人,做什么都行,只要人没死就成。”
会所老板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看,连连点头答应。
姜蔓明白了战霆州要做什么,恐惧敲得心脏要裂开,“不!战霆州,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战夫人啊!”
战霆州冷讽,“你也配这个称呼!在我心里,只有真真才是真正的战夫人,你不过是个鸠占鹊巢,无耻下作的小偷!”
说完,他不顾身后姜蔓的呼喊走了。
会所老板看了眼姜蔓,就知道这事有多麻烦,眉头紧锁得放不开。
而离开包厢的战霆州并没有离开会所。
他坐在另一间完全不同的包间里,面前一面巨大的电影屏幕。
在他的示意下,会所老板叫人把姜蔓送进了一间安着监控的房间里,挨着战霆州所在的包厢,可供他清楚的监视姜蔓房里的动静。
屏幕中,姜蔓恐惧的想躲开那些男人,却根本不是对手。
她疯狗一样的张嘴撕咬,手上的指甲用尽全力的去抓伤那些人的皮肤,带出细碎鲜红的皮肉
屏幕上,清楚可见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连男人们的痛呼咒骂声都十分清晰。
战霆州冷眼看着。
姜蔓洁白的肤色上全都是血,红色裙子更加殷红黏腻,头发凌乱的黏在脸上,脖颈,死死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绷紧了神经,警惕的盯着对面那些男人。
那些咒骂都是看不见的刀子,狠狠捅进她的心里,让她恐惧的同时,又生出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她不懂,她只是占了一个战夫人的名头,从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战霆州要是怨恨她,为什么不首接跟她离婚,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折磨她!
姜蔓嘴皮咬得流血,眼泪从殷红的眼底流下来,混着脸颊上的鲜血,蜿蜒出一条醒目的血痕。
会所老板站在战霆州身边,看着屏幕的惨烈状况,额头冷汗淋漓,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开口:“战总,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战霆州阴沉冷峻的眉眼始终盯着屏幕上的姜蔓,闻言,他眸色暗沉。
“她不听话,喂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