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秀带着明月去见了冯莺莺:“嫂嫂,我去求见母亲,母亲身子不爽,让我有事找嫂嫂就好。”
冯莺莺假笑道:“三妹有什么事,只管说。”
淮秀首截了当:“前几日,我表哥前来,说起这几日要回金陵,我让房中的明月跟着表哥一起回去,帮我去给祖母坟前烧些纸钱。”
冯莺莺愣住了:“这个我做不了主,等相公回来让他问问爹娘。”
下午,陈少安下值回来,冯莺莺对他说起淮秀说的事,陈少安毫不思索地应道:“这种小事,不用和爹讲,应了就是,一个丫头,能出什么事?”
淮秀只不过是将事先做到前面,她才不管他们应不应,第二天冯莺莺到她房中闲坐,给她回复时,明月早就己经离开。
过一天是一天,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耗死别人。
淮秀有钱,厨房里的人都被她收买了,她进出陈府如履平地,如今却是懒了,哪都不想去。
珍珠向冯氏告状:“三姑娘那表哥,给她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首饰头面好几套,还有不少银票。三姑娘阔绰得很,那明月走时,她塞了一把银票到明月怀里。”
冯氏笑笑对珍珠说:“你去吧,有事再来回我。”
珍珠走后,冯莺莺道:“这三妹,还是很会笼络下人的嘛。”
冯氏冷笑一声:“我是想清楚了,先晾着她,别理她,让她去蹦。等我的飞絮出了嫁,我有的是法子治她。”
陈飞絮和朱兆林开始议亲。
淮秀也知道了,她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朱兆林。听到好男风,喜欢包养戏子。戏子叫司璇。
淮秀马上想起朱世子是谁:就是那个在戏班和我抢司璇的男人嘛。
淮秀幸灾乐祸地笑了:“真是天赐良缘,我这二姐姐的眼光很好的嘛。”
淮秀不是个么好人,若没有朱家飞絮抛弃她,她说不定还会提醒一下这个姐姐。如今,她只等着看淮秀的笑话。
飞絮从说亲到出嫁,应该会有一年多的时间。
淮秀也在为自己以后打算。
朱家那事白,飞絮停了半月,没到淮秀院中。半月过后,又像无事人一样,有空便来淮秀这里坐坐。
飞絮每次来时,淮秀都在看话本子,看得痴痴如醉,傻傻地笑。
飞絮拿着桌上的果子吃着,羡慕地看着淮秀:“三妹妹,你这日子,真的好自在啊!”
淮秀人畜无害地笑道:“我和姐姐不一样,姐姐以后是侯府主母,要管家理事的。我只想活着,混吃等死就行。”
飞絮似是无意地问道:“你和卫小将军很熟?”
淮秀莫名其妙:“谁是卫小将军?”
飞絮笑:“就是上元节,送你螃蟹灯的那位公子啊。”
淮秀连连摇头:“不认识,只是觉得那人邪痞,还未开言就伸手,就一个登徒子。”
飞絮轻哦了一声,再也没有提这个话题。
飞絮离开淮秀院子时,脸上淡淡地笑着。
淮秀的张扬惬意,是飞絮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她从小就被教着懂事,事事都要学会端着,从来没有真正开怀地笑过,更别说甩筷子掀桌子这种有违女德的事。
母亲总说淮秀就是个刁妇、泼妇、恶女,有时候她也想做一次这样的恶女。
飞絮看到母亲、嫂嫂恨淮秀,却又不敢招惹这个妹。她心里非常羡慕,同时也很嫉妒,她不争嫂嫂母亲给她的首饰,她就想在她受气时,有淮秀这种不管不顾的本事。
去侯府前,母亲就在飞絮耳边不知说了多少遍:“这次沈夫人下帖子,应该是为世子择亲,咱们家门弟比不上他们家,但你也不必气馁,有你舅在,你们可是王侯府赶上紧着挑的人,你以后相公家世绝不会差。就算侯府咱们攀不上,你也别急,以后咱还有更好的。”
冯氏说了许多,飞絮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回过神来,听到母亲冯氏最后那一句:“要是你姐姐能赚个妃子,咱家就不用事事倚仗你舅。我回趟娘家,每次还得看你外祖母和舅母脸色。絮儿,你争气点,到时候争个侯府夫人,也算给娘亲脸上贴金了。”
飞絮低着头,红着脸,听着母亲冯氏不停地絮絮叨叨。她的心里却是暗暗伤感。
飞絮要的从来要的不是王爷侯爷,她只想要卫澜昱卫小将军。
最让飞絮难过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卫少将军,眼里只有妹妹淮秀。
上元那天,卫澜昱拥着淮秀,那个平常不苟言笑的男人,看向淮秀时,眼底的温柔与眼角的笑意刺伤了飞絮。她梦里无数次见到过的男子,眼里却只有淮秀。
飞絮真的很难过。
飞絮知道那螃蟹花灯是卫澜昱送给淮秀的,回来后她经常对着那花灯一坐就是半晚。
飞絮知道母亲想高攀侯府,她再不情不愿,也得打起十二分心思将收自己收拾好前去赴宴,她知卫澜昱不可求,侯府世子妃也是她要争要抢才能得到的。
到了侯府,飞絮看到妹妹淮秀,见人处事,落落大方,没有一丝拘谨和紧张,她心中突然起了坏主意,她就是想给淮秀难看。为此她还得意了许久。
前几日,皇上升舅舅冯禹定国将军,很快会带军前往东南平夷。
昨日飞絮随母亲去冯府庆贺。
表姐冯染笑着对飞絮说:“妹妹以后要做侯府夫人的,可一点都沉不住气。我听哥哥回来说,那在朱府甩下你家庶妹这事,卫家少将军可是生好大气,当众指责你们和朱府仗势欺人,朱世子可是赔了不少小心。”
飞絮很讶异,脱口而出:“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管起内室之事,岂不怕被人耻笑?”
冯染笑道:“就是说呢,明知会被人笑,他也要站出来为你妹妹出头。你说那卫澜昱会不会看上你家三妹了?”
卫澜昱看上谁都没有关系,若喜欢的人是淮秀,飞絮可就受不了。别人她够不上,淮秀可是在她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