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欧阳明日、花满楼和陆小凤后的第三天清晨,夏黎站在厨房里,习惯性地数着要准备的早餐份数。
手指在空气中停顿了片刻,她才意识到己经不需要准备那么多份了。
"七份..."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着马克杯边缘,"少了三个人和一只皮卡丘。"
相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银发垂落在她肩头:"还有毛球的零食。"
夏黎转头看向客厅角落——那只圆滚滚的白羽金冠雕正蔫头耷脑地蹲在专属架子上,连最爱的牛肉干都提不起兴趣。
自从皮卡丘离开后,毛球就像丢了魂似的,连飞行训练都敷衍了事。
"它想皮卡丘了。"夏黎轻叹一声,从冰箱取出三文鱼,"要不要试试这个?"
毛球只是恹恹地瞥了一眼,又把头埋进蓬松的胸羽里。
相柳皱眉:"没出息。"
方多病顶着鸡窝头从楼梯上滚下来,一头栽进沙发里:"夏姐...早饭好了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空荡荡的游戏室——那里原本摆着陆小凤最爱用的游戏手柄。
两个通宵联机打游戏的伙伴突然消失,让这个活泼的少年第一次体会到了离别的滋味。
"煎蛋要溏心的还是全熟的?"夏黎故意提高音量,试图驱散满屋子的低气压。
笛飞声不知何时己经坐在餐桌前,长刀横放在膝上:"全熟。双份。"
李莲花端着药盅从后院进来,衣袖上沾着新鲜泥土:"我在花园辟了块药田,种了些欧阳兄留下的种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怎么都这副表情?"
"想他们了呗。"方多病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的,"陆小凤那家伙虽然聒噪,但突然安静下来还真不习惯..."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夏黎蜷缩在沙发里翻看手机相册,指尖停留在那张郊游合影上——花满楼温柔的笑容,陆小凤搞怪的鬼脸,欧阳明日沉静的侧影,还有皮卡丘毛茸茸的小脑袋。
"在看什么?"李莲花端着茶盘在她身边坐下,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周身。
夏黎翻转手机屏幕:"突然发现连张正经的告别合影都没拍。"
李莲花凝视着照片,忽然轻笑出声:"陆小凤临走前偷偷在我药箱里塞了瓶二锅头,今早配药时才发现。"
"那个酒鬼!"夏黎忍不住笑出来,笑着笑着眼眶却有些发热,"花满楼肯定不知道,否则又要念叨他了..."
相柳从二楼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绣着桃花的锦囊:"在花满楼房间找到的。"
夏黎接过锦囊,里面是一把精致的银质小铲,铲柄上刻着"百花常在"西个小字。一张便签飘落在地,上面是花满楼工整的字迹:"赠夏黎姑娘,愿来年春日,共赏花开。"
晚餐时分,别墅里依旧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寂寥。
毛球终于肯从架子上下来,却只肯吃相柳亲手喂的肉条;方多病机械地扒拉着米饭,连最爱的红烧肉都没动几筷;笛飞声的刀搁在桌边,金属刀鞘映出众人沉默的脸。
"说起来..."夏黎突然放下筷子,"如果哪天莲花楼世界的通道打开了,你们...要回去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方多病猛地抬头,米饭粒粘在嘴角;李莲花的茶盏停在半空;笛飞声的手指在刀柄上轻轻叩击。
"我当然要回去!"方多病第一个打破沉默,"我爹娘还在那儿呢,还有...和昭翎公主的婚约..."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耳尖泛起红色,"虽然那婚事我本来就不情愿..."
李莲花轻轻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应该...回不去了。"
"为什么?"方多病惊讶地瞪大眼睛,"李莲花,你不想念莲花楼吗?还有师祖婆婆..."
"正因为想念,才不能回去。"李莲花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我是芳玑王和南胤王室的后裔,单凭这个身份,皇帝就不会让我活着。若我回去,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师娘和...方家的安危。"
方多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笛飞声突然冷笑一声:"无聊的权谋。"
他转向李莲花,眼中燃起战意,"你若回去,我保你不死。"
李莲花摇头轻笑:"阿飞,皇权不是武功高强就能对抗的。"
"那就不回去。"笛飞声干脆地说,"江湖没了李相夷,本就无趣得很。"
夏黎托着下巴看他们争执,突然插话:"其实我觉得...李莲花在这里挺好的。现代医学这么发达,研究可以研究好久呢。而且说不定后面还会遇到新的朋友呢。"
李莲花闻言一怔,随即失笑:"夏姑娘说得对。在这里,我能接触到最前沿的医学研究,还能和欧阳兄这样的医道圣手切磋。而且根据夏姑娘你的能力,说不定能遇到其他有意思的人..."
"一定能!就是不知道夏姐的能力什么时候出现!"方多病突然拍案而起,米饭粒从嘴角飞出去
相柳轻哼一声:"吵死了。"
但银发下的唇角却微微上扬。
毛球趁机叼走了笛飞声碗里的鸡腿,被他一筷子敲在脑袋上也不松口,扑棱着翅膀飞回吊灯。
这熟悉的闹剧让客厅重新活了过来。
夏黎看着吵吵嚷嚷的众人,突然很期待下一次能力发动会送来怎样的新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