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清羽发来的消息：
【我没事，你安心休息。】
简简单单一行字，林远却反复看了十几遍。
他想起苏清羽醉醺醺的样子，想起她摔倒时惊慌的眼神，还有...她是因为自己才喝酒的这个可能性。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回复：
【林远：好的，学姐早点休息】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贴在胸口，望着窗外的月光。
明天，一定要把误会解释清楚。
……
音乐教室的窗帘半拉着，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在钢琴的黑白键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林远调整着相机参数，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在整理乐谱的白樱玥。
今天是她音乐会的最后一次彩排，也是林远拍摄的最后一天。
"准备好了吗？"白樱玥合上乐谱，抬头冲他笑了笑。
"嗯。"林远点点头，举起相机，"还是从你弹琴的部分开始？"
"好啊。"
白樱玥在钢琴前坐下，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
随着第一个音符落下，她的表情渐渐沉浸到音乐里，眉眼间流露出专注而柔和的神态。
林远透过取景框看着她，不自觉地按下快门。
咔嚓。
白樱玥听到声音，指尖微微一顿，抬头看向他："拍得怎么样？"
林远低头检查照片："挺好的，就是光线有点暗。"
"那要不要换个角度？"她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琴凳，"坐这儿试试？"
琴凳并不宽，两个人坐显然有些挤。林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边缘，尽量不碰到她。
"你离那么远，怎么拍啊？"白樱玥轻笑一声，往他这边靠了靠。
林远顿时绷首了背，手指无意识地着相机边缘："这样...应该可以了。"
白樱玥没再说话，重新弹起曲子。但这一次，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肩膀几乎贴着林远的胳膊。
林远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栀子花香，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时轻微的起伏。
他僵着脖子，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拍摄上，可手指却不听使唤，连续拍了好几张模糊的照片。
"怎么了？"白樱玥停下演奏，歪头看他，"心不在焉的？"
"没、没什么。"林远干咳一声，低头假装调整相机，"可能是光线问题..."
白樱玥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替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你头发乱了。"
她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额头，带着微凉的触感。
林远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差点从琴凳上滑下去。
白樱玥"噗嗤"一声笑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林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就是...不太习惯。"
"不习惯什么？女生靠近你？"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还是说...你只对某个人习惯？"
林远一愣，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苏清羽的脸。
白樱玥看着他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果然啊。"
"什么果然？"
"没什么。"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继续拍吧，再弹最后一首。"
林远松了口气，重新举起相机。
可这一次，白樱玥弹琴时的表情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她的嘴角依然带着笑，可眼神却有些飘忽，指尖的力度也比之前重了几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白樱玥合上琴盖，转头看向林远："拍完了？"
"嗯，素材应该够了。"
"那...报酬我明天转给你。"她站起身，突然又补充道，"对了，你拍的照片我很喜欢。"
林远点点头，低头收拾器材，没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林远。"白樱玥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
"林远，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林远正在收拾器材，差点摔了镜头盖。
"我是说，"白樱玥走近一步，"我们以后还能这样见面吗？"
林远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突然想起苏清羽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后退两步，后背抵上了钢琴。
"白同学，我..."他深吸一口气，"我有喜欢的人了。"
白樱玥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是么……那再见了。”
……
女生宿舍
苏清羽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己经斜斜地照进宿舍。
她眯了眯眼，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醒了？"夏梓汐坐在床边玩手机，见她动了动，转头看过来，"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
苏清羽撑着身子坐起来，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几点了？"
"下午两点。"夏梓汐晃了晃手机，"林远给你发消息了，问你酒醒了没。"
苏清羽动作一顿，昨晚的记忆零零碎碎地涌上来——喝酒、发消息、摔倒在楼梯上……
她的耳根瞬间发烫，一把抓过手机翻看聊天记录。
"我昨晚……没做什么丢脸的事吧？"
夏梓汐眨了眨眼："没什么，就是反差有点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反差挺好的。"夏梓汐笑眯眯地转移话题，"宿醉很难受吧？要不要喝点水？"
苏清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刚想追问，宿舍门就被敲响了。
"谁？"
"我。"乐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来看看你。"
夏梓汐去开了门，乐帆拎着一个小保温盒走进来，见苏清羽己经醒了，松了口气："看来酒醒了？"
苏清羽别过脸，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淡："本来也没什么事。"
乐帆把保温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香气立刻飘了出来："鸡蛋羹，养胃的。"
苏清羽瞥了一眼，没动。
"那个……昨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白樱玥去试探林远。"
"跟他没关系。"苏清羽硬邦邦地回道，"我又不是为了他喝酒。"
乐帆和夏梓汐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拆穿她。
夏梓汐拿了勺子递给苏清羽："吃点东西吧，宿醉后胃会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