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雄屏息凝神,目光紧锁半空。只见老祖的魂魄周身腾起幽蓝灵焰,那火焰不灼皮肉,却能焚尽万物精魄,丝丝缕缕的灵魂之力如无形丝线,精准操控着丹火流转。
复魄丹在丹火中缓缓扭曲变形,表面泛起细密的金色纹路,仿佛无数古老符文在燃烧。
随着丹火吞吐,丹药渐渐化作一团氤氲云气,灵雾中泛着点点碧光,宛如星辰坠落。
老祖的魂魄仿若磁石,轻轻一吸,灵雾便化作流光没入其中。
不多时,原本虚淡如薄纱的魂魄开始凝实,轮廓愈发清晰,周身萦绕的丹火也愈发旺盛,隐隐有实质之感。
就在复魄丹的药性全部被老祖吸收完,这时老祖大笑道,“哈,哈哈,老夫再也不用寄居在这头鹰身上了!畅快至极。”
笑完又暗自神伤,要恢复巅峰时期不知还要多少年,还有修仙界的仇人不知何时才能报。
陈雄望着那抹与自己眉眼相似的虚影,胸腔内泛起酸涩的钝痛。
这位历经沧桑的先祖,是他在这世间仅剩的血脉羁绊。
他握紧拳头,眼底燃起炽烈的火光:"老祖莫要伤怀!待我修为有成,定与您并肩杀回修仙界,将仇敌碎尸万段,血债血偿!"声如洪钟。
老祖虚淡的手掌微微颤抖,最终停在陈雄肩头,却穿透了身体。浑浊的瞳孔中,欣慰与悲怆交织成潮:"好...好!有你这番志气,老夫纵死无憾!"
灵火重新燃起,照亮他嘴角坚毅的弧度,“此仇不报,誓不成仙!”
老祖的目光突然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那只檀木匣:“不对!”虚影骤然化作流光,绕着木匣疾转三圈,“区区一瓶复魄丹,何需如此厚重的匣体?”
话音未落,一道灵火如细针般刺入木匣缝隙,木屑纷飞间,暗格应声而开。
陈雄瞳孔骤缩——一抹青绿色的冷光自夹层中渗出,一枚雕满古老符文的令牌静静躺在暗格里。
他伸手握住令牌的刹那,掌心传来沉甸甸的坠感,仿佛握住了整片星海的重量。
细密的纹路在指尖蜿蜒,隐隐传来古老而神秘的脉动,仿佛有无数尘封的秘密在其中蛰伏。
“这是...”陈雄喉头发紧。
老祖的灵火在令牌上方明灭不定,许久才沉声道:“沙渊阁的开启令牌。
此阁藏有上古秘宝,传闻唯有在虚神境方能激活令牌。”
虚影微微震颤,“只是那器灵向来诡谲,怎会平白送出如此重宝?其中必然藏有隐秘,或许是考验,亦或是暗藏玄机的棋局。”
陈雄着令牌上凹凸不平的纹路,心头疑云翻涌。
他想到器灵那捉摸不定的神态,还有秘境中那些看似随意却暗含深意的布置,越想越是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忽的,他想起沙渊阁正在挑战傀儡的校长与教官们,指尖下意识攥紧:“不知他们是否战胜了傀儡。”
陈雄眉心微蹙,眼底浮起一抹忧虑。老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虚影轻轻晃动,温和说道:“你若有要事,便先去处理。
如今有了复魄丹的滋养,老夫虽还无法离开小世界,但己无需沉睡。往后若遇到棘手之事,尽管进来,老夫为你出谋划策。”
话音一转,老祖目光变得郑重:“你刚突破星耀境中期,切记要好好修炼古神星蕴锻炼术。
这套功法虽只能修炼至星耀境圆满,却是金丹境前最适合你的修炼法门。它能淬炼筋骨、凝练灵力,将根基打得无比扎实。”
停顿片刻,老祖继续说道:“至于修仙更高深的功法,暂时先不传授给你。
一来,以你目前的境界,打好基础才是重中之重;二来,贸然修炼更高层次的功法,反而可能伤及根本。待你达到合适境界,再行传授不迟。”
陈雄耳畔还回荡着老祖那充满沧桑的告诫,深知对方苦心。
神识微动,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便离开了小世界,稳稳站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此刻,他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对校长一行安危的担忧,目光焦急地在西周搜寻着。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只见一行黑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接连从天际坠落,宛如下饺子似的纷纷砸入湖面。
眨眼间,众人便被湖水吞没,迅速沉入了湖底。
陈雄反应极快,眸光骤亮,一声低喝,磅礴的真气如汹涌浪潮般自体内迸发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只巨大的真气手掌。
随着他意念一动,这真气大手猛地虚空一吸,湖面顿时翻涌起来,一道道水龙冲天而起。
片刻间,那些沉入湖底的身影便被真气大手牢牢吸住,缓缓升空,最终落入陈雄掌中。
陈雄凝神看去,只见这些人皆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只不过个个面容枯槁,身形佝偻,一副老态龙钟、虚弱不堪的模样。
他马上就想到,打伤洪教官的司徒家众人,他又认真对比了下服饰,很快就从服饰上辨认出,这些人正是沈飞所说的司徒家众人。
然而,一个巨大的疑惑瞬间涌上心头——之前进入此地的司徒家众人,大多都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之辈,眼前这些垂垂老者又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还有另一支司徒家的势力?亦或是他们遭遇了某种神秘变故,才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苍老虚弱?
陈雄心中念头飞转,警惕地握紧了拳头,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西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陈雄望着深不见底的湖面,掌心己然沁出薄汗。就在他屏息凝神之际,破空声骤起,又一道身影裹挟着劲风自云端坠落。
那人未如先前众人般狼狈,在空中灵巧旋身,衣袂翻飞间,双足稳稳点在湖面,惊起细碎涟漪。
陈雄瞳孔微缩,目光如炬地打量着来人。墨色身影与记忆中的轮廓隐隐重叠,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那人眉眼间的凌厉、挺拔的身形,皆透着熟悉的韵味,可灰白的鬓角与眼角的沟壑,又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正当他绞尽脑汁思索时,苍老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陈雄!”
这声呼唤如惊雷炸响,陈雄浑身一震。那人缓步走来,中海大学教官制服上的铜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肩章处磨损的痕迹却暗示着历经无数风雨。
“别瞅了,我是史进。”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调侃。
陈雄张大嘴巴,喉间发不出半分声响。眼前之人虽保留着史进的轮廓,可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佝偻的脊背,分明是比记忆中的教官年长了数十岁。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跳如擂鼓,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炸开——史进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以这般模样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