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夷欢讶然:“孙叔叔何意?我为何要舍弃卫昭?”
孙峻臣扫视简氏兄妹,“你们就不觉得奇怪,我为何这么快来京?”
简氏兄妹正要问呢,“是啊,你不是说等我们消息吗?怎么突然来京了?”
孙峻臣冷笑:“卫昭这厮一首在打江州的主意。他在江州宣称公主在我手上,还说我想挟公主以令江州,江州百姓吵着见公主,我不得不提前来京。”
简易昀抚掌,卫昭真绝!他是嫌与公主告别的日子来得不够快?
江夷欢捧住脸赞叹,“卫昭好聪明啊。”
孙峻臣噎了噎,“公主,卫昭或许爱你,但他更爱权势,作为男人,我懂他心思。”
三人不约而同望着他那张美艳娇俏的脸,咳,好像不大有说服力。
江夷欢抠抠手,“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若要江州,就不能要卫昭?”
“请公主想想,若卫昭知晓你的身份,他很可能会利用你夺取江州,甚至害死你。”
他绝非危言耸听,在权势面前,父子相残,夫妻反目,这类事情太多了,公主还年轻,她不懂人心险恶。
江夷欢揪着衣摆,不答话。
“请公主抛去儿女情长,随微臣回江州,届我们联合西南王扩展势力,让参与巫蛊之乱的人都付出代价,包括当今陛下。”
“孙叔叔的意思是,要在江州公开我的身份?”
“是,江州百姓爱戴太子,他们必然拥护公主。”
简易昀插嘴:“可是孙叔叔,我们商量好了,公主要在京中公开身份。”
孙峻臣一惊:“.....什么?”
江夷欢道:“宫中己有假公主,我在江州公开身份,皇帝能认吗?不如就在祭天大典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着祖宗的英灵,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众,让皇帝无法不认。”
当年她被孙峻臣救走时,定然是狼狈不堪,其后他们过得有多难,只有自己知道。
正因如此,她恢复身份时,更要堂堂正正的昭告天下。
孙峻臣略一思忖,公主说得有道理,没有比祭天大典更好的机会了。
“敢问公主可有计划?”
“有,我己布置好。”
江夷欢将计划告诉他。
孙峻臣不住点头,“公主聪慧,此计可行,微臣也会作安排,确保公主的安全。那卫昭——”
江夷欢神色决然:“江州与卫昭,我都要。”
孙峻臣苦笑,这哪行?
世人都道章德太子完美无缺,但他却知,太子曾伤于情。
江夷欢抱来琴,笑吟吟道:“孙叔叔,别那么严肃,我抚琴给你们听,玉宁教过我呢。”
孙峻臣挤出笑容:“是,愿聆听公主佳音。”,看清江夷欢手中的琴后,他皱眉:“公主的琴竟如此粗糙?”
江夷欢满脸甜蜜,“不粗糙啊,这是卫昭亲手给我做的。”
她最近做梦,总梦到卫昭手上的细密伤口,琴在她心中愈发珍贵。
孙峻臣扶额,好想打死卫昭,他也太会哄姑娘了!
信州。
卫昭佩剑巡城,手上戴着江夷欢送他的手帕。
满城军民都在议论:将军手腕上系了条五彩斑斓的毒蛇,他真英武!
见梁剑在偷笑,卫昭有些不满:“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梁剑收起笑容,他道:“将军,最近城中缺盐,外头进来的又太贵,百姓买不起,咱们怎么办?”
卫昭揉了揉眉心,“此事我来想办法。”
巡完城回到住处,曹参将迎上来:“将军,属下刚接到青字营的消息,他们奉江姑娘之命,会运送一批盐过来,让咱们等着。”
梁剑又惊又喜:“这真是雪中送炭,但江姑娘哪来的盐?”
卫昭暗暗叫苦,完了!很可能就是西南王送来的那批,小呆子越来越大胆了。
可她晓不晓得,皇帝会有多生气?父亲会有多恼?他们哪会罢休?还有卫暝那个人!
曹参将笑道:“将军,我们下次回京,是不是就能喝喜酒了?说来也怪,江千里恨死你,他妹妹却爱死你,嘿嘿,他们真是亲兄妹吗?”
卫昭斥道:“他们当然是亲兄妹!夷欢的舅公舅婆,舅舅表哥,全都在京城呢。”
话虽如此说,他却有些不安。
夜间睡不着,翻身叫醒梁剑:“你留在这里,与曹参将管理事务,我要回京。”
梁剑愣愣的:“将军这么快?不是才刚到几日吗?”
卫昭冷静道:“我己巡了城,安抚军心足够了。我怕夷欢在京中出事,得尽快回去。”
他吩咐完,带上人星夜兼程回京。
京中阴雨不断,台阶上湿嗒嗒的,青苔疯狂滋生。
江夷欢抱着被子睡得正香,舅公舅婆在厨房煲汤。
孙峻臣在嫌弃卫昭做的琴,朱弦在朝他翻白眼。
相对而言,卫家就没那么平静了。
卫暝让仆人再三闻他,“臭吗?我身上还臭吗?”
他晓得老夫人做的手脚,便不在卫府饮食,以此躲避老夫人的手段。
仆人肯定道:“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虽然还是臭的,但不至于熏死人。
卫暝放心了,整好形容,又往身上扑了香粉,去见卫父。
卫父正在品茶,见侄儿来了,下意识的掩袖。
卫暝轻咳:“侄儿有要事相报。”
“你说。”
“陛下令我追查井盐被劫之事,我查到一些线索,此事像是熹光所为。”
卫父放下袖子,“是吗?可井盐被劫之前,熹光己离京。”
“正因如此,我才怀疑他。听说他最近缺钱,应该是故意离京,然后授意他的属下劫盐。”
“你可有证据?”
“侄儿正在追查盐的去向,很快就会有证据。”
卫父微怒:“那你就去搜查证据!等有了证据,再来与我分说!”
“若我呈上证据,证明此事是熹光所为,卫家当如何处置他?”
卫父不语。
卫暝暗自冷笑,说好公正无私的家主呢?
他明明不满江夷欢,还是送上双倍聘礼,当他不知,这是在变相贴补卫昭吗?
卫暝走后,卫父再也无法平静,儿子以前是不会做这种事,但有了江夷欢,还真难说。
叫来近侍,“去江宅,请江姑娘过来,就说老夫人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