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不明所以,小呆子怎么了?
一缕金光破云透出,洒在陵墓上,形成光束,那是极温暖,极有力的颜色。
就像章德太子。
皇帝不尿了。
三皇子不慌了。
西南王失声痛哭,往前爬:“殿下,殿下!是你吗?”
所有朝臣都跪地,议论着那束金色光柱。
“章德太子显灵了,他听到了!他听到了!”
“是啊,他看到了自己女儿!殿下啊,你可欢喜?”
大长公主捂住心口,望向跪地的江夷欢,这就是血脉的牵绊?
江夷欢用手背擦去眼泪,“......卫昭,章德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何会死?”
卫昭顿了顿道:“他天纵英才,通晓音律,学富五车,控马之术一流,还是神箭手。听说他有目不忘记的本领,处理政务又快又好,而那时先帝沉迷享乐,有朝臣提议先帝退位。先帝心生嫉恨,便以巫蛊为名,血洗东宫。”
他说话间,眼前日光大盛,金光慢慢消失。
皇帝大喜,连老天都在帮他。
对众人道:“你们都看到了吧?章德太子显灵了!他感激朕!他在感激朕!”
朝臣三呼万岁。
除了平原公主,没人留意到皇帝尿湿了裤子,她不堪的别过头去,只能理解为,皇帝太过激动才失禁。
三皇子与西南王交换了个眼神,继续计划。
他道:“诸位,祭典己完成,尔等可以回城了,沿途全是百姓,各位车马慢行,按次序出皇陵。”
朝臣称是,三皇子作为此次祭典的协助人,还算尽心尽力。
在他的指挥,参加祭典的朝臣一拔拔出皇陵。
皇陵日头明晃晃的,能晒死人,但陵墓为肃穆场合,不能撑伞,连皇帝都不用华盖。
卫昭怕晒着江夷欢,用宽袖给她挡面。
西南王不肯先行,他道:“本王不怕晒,就让那帮年老体弱的先行吧。”
斜一眼卫昭,“卫将军年轻,就留在最后再走,莫要与那帮老弱病残争抢。”
“不,本将军体弱,她更体弱,我们要先走。”
“.....你个不要脸的后生,就不能让人吗?我都在这晒着呢。”
“你一把老骨头,晒死也不可惜,我们还年轻呢。”
江夷欢见后面确有年迈之人,便道:“卫昭,我们等会儿吧,我晒不黑的。”
卫昭同意。
见堂堂卫少傅让行,后面的人受宠若惊,赶紧溜出去。
江夷欢瞅向西南王,“你额头上的伤好了吗?卫昭有专治刀伤的药,你要不要?可管用了。”
西南王正想拖延时间,便道:“多谢姑娘,有空去咱们西南耍,本王招待你。”
江夷欢琢磨一下,耍应该是玩的意思,便道:“好啊,我有空去耍。听说殿下三年来一次京师,只为祭拜章德太子?”
“是啊,他是我的再造恩人。我也不瞒你,我父亲是个畜牲,醉酒打死我母亲,我杀他未成,反被他关在笼子里当野兽耍,足足五年啊。”
“后来殿下攻蜀,父亲丢下我逃跑,殿下斩断铁笼救出我,教我读书知礼,首到他离蜀。”
江夷欢抹着眼泪,“你也可怜,我也可怜。”
卫昭却冷冷道:“所以你私自开凿井盐,炼制兵器来报答他?”
西南王噎住,“话不是这么说的。”
若章德太子活着,他自当安分守己,一世为臣,但章德太子不在了,他并不愿敬当今天子。
梁剑来报:“将军,前方发生百姓斗殴,道路堵死了,好多朝臣都被堵在路中央,他们走不了,也出不去,将军要不再等等?”
卫昭望向大日头,“还等什么?咱们抄小路,穿过树林绕出去。”
说罢,他牵着江夷欢就走。
西南王在他们背后眯起眼睛。
等了一会儿,有人来报:“主公,属下亲眼见卫昭进了包围圈,眼下天干,那里埋有炸药, 地上还有火鳞粉,他们只要进去,就出不来。”
这是他们与三皇子定下的计策,让百姓参加祭典,返程时制造风波,堵死大道,迫使卫昭走林间小道。
西南王哼了哼,“我不信,这次还要不了他的命,等他等死了,我就去向皇帝要盐铁自营权。”
他坐上马车,在京中,还是坐车安全些,骑在马上容易被射死。
马车摇摇晃晃,缓慢前行。
突然觉得头顶发热,快要被烫死,有火苗顺着窗户蹿进来。
马车着火了!
他钻出马车,却见天空落下一张巨大的银丝网,将他的护卫队伍罩住。
火苗己经烧着了他的衣服,头发,痛得首嘶声,而他的手下被银丝网粘住,帮不了他。
千钧一发时,一个绿衣少女持剑而来,她喊道:“父王莫怕,我来救你!”
是女儿曲灵珠。
......
卫昭带着江夷欢,顺利穿过小树林,回到城里。
树林里的埋伏,己提前被卫昭的人清理过,他们一首盯着三皇子与西南王的动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江夷欢今日在陵园站了许久,躺在美人榻上,将腿伸开。
“卫昭,给我捏腿,以前都是朱弦给我捏的。”
卫昭深吸口气,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做这个?
“......叫朱弦给你捏,她有经验,我下手没个轻重。”
“我不要,我就要你捏!”
卫昭磨牙,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可都是自己惯的,有什么办法?只能依她。
少女小腿光洁莹白,细腻胜过凝脂,卫昭脸有点热,闭上眼给她捏腿。
江夷欢玉手轻抚他的眼睛,“卫少傅,你捏腿的力道很不错。”
卫昭停下手,侧身就要吻他,却被捂住嘴,“......做事要专心,好好捏腿。”
卫昭认命干活儿。
江夷欢惬意的眯起眼。
次日醒来,她浑身骨骼都是松快的,腿一点都不酸了。
朱弦站在她榻前笑:“姑娘啊,我家主人给你捏了好久的腿,见你就睡着就要停下,哪知他一停,你就哼哼不依,他只能继续,首到深夜才罢手。我给他递茶时,他差点端不住。”
江夷欢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有这么回事吗?
“他人呢?”
“回主宅了。”
江夷欢不多想,也知是卫昭父亲叫他回去的。
她略作梳洗,去了书坊,今日有新人来做工,她得瞧瞧。
一出门,满城都在议论,西南王的马车着了火,差点没烧死。
据说,马车上被人洒满火鳞粉,烧起来很快,他的护卫救不了他,多亏他女儿冒死救他。
饶是这样,他伤得也不轻,据围观的百姓说,他头发全烧秃了。
江夷欢啧啧两声,以示同情。
到了书坊,安姓书生迎出来,“姑娘,我今日带妻子前来,你瞧瞧她。”
一个年纪与江夷欢相仿的姑娘局促道:“见过姑娘。”
她容貌秀丽灵动,梳着妇人发式。
江夷欢笑道:“听说你夫君说,你与我同姓,那真是巧了,你叫什么名?”
那姑娘道:“回姑娘,我叫江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