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卫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当然,这只是对简氏兄妹而言。
“我们对姑娘并无歹意,卫昭他,他——”
卫昭他不值得你信任,他贵为太子少傅,己经够风光了,背后还有整个卫氏家族,怎会为你冒险?
还有另一个可能,卫昭挟公主改朝换代,那更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江夷欢惊恐的捂住嘴,“.....你们该不是要告诉我,卫昭才是我亲哥哥吧?”
简氏兄妹:“......”
“怎么可能!”
他们倒是希望,当年章德太子道德沦丧,勾引过卫昭的母亲,要真是这样,孙叔叔做梦都要笑醒!
江夷欢气鼓鼓道:“我一进京,卫昭就告诉我,他将我哥哥流放了,他要囚禁我。我喜欢他的坦诚,我很欣赏他,信任他。”
“而你们呢?自打出现后,就虚张声势,装模作样,说话总留半截。你们晓不晓得,想取得别人的信任,自己先要付出?”
顿了顿,又委屈道:“便是钓鱼,你们也得给点饵吧?人伢子拐人时,还晓得给颗糖呢。你们能给我什么?卫昭给我吃穿,还给我大宅子!”
简易昀虽然觉得她的比喻不大妥当,但还是道:“之前是我们做的不妥,姑娘想要什么?我们愿意付出。”
“我缺炼制井盐的人才,善于制造兵器的人才,你们简氏可有?”
简易昀:“.....你要这些做什么?”
“你说呢?我不信你猜不到。”
简易昀扶额, “卫昭还真想谋反?”
“啊,我有说是卫昭吗?”
简易昀心如擂鼓,他猛然起身,带得船身晃了晃,“你,你的意思是——”
“哎哎,你别激动,快坐下!小心掉——”
水花溅了江夷欢一头一脸。
不忘记将剩下的字补齐,“...水里。”
简玉宁激动的摇晃她,“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公主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但她哪来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世?
她甚至都不相信江千里不是亲哥哥。
江夷欢拍开她,“我说傻姑娘,你别愣着啊,你亲哥哥掉进水里了!”
简玉宁这才急了,“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哥哥不懂水性,她也不懂!
江夷欢挥着手,“朱弦,朱弦!你快来救人啊!”
朱弦苦着脸,回道:“姑娘啊,不行啊,我是旱鸭子!”
......
卫昭的琴紧赶慢赶,终于完工了,拿给太子鉴赏。
太子一言难尽,“少傅啊,孤实话实说,你这琴委实粗糙,就不怕江姑娘嫌弃?”
卫昭傲然道:“哪粗糙了?这不是好的很?”
“那咱们打个赌,你把琴送给江姑娘时,别告诉她这是你做的,看她愿不愿收,可行?”
“好,赌注是什么?”
太子道:“若她喜欢此琴,孤就送你章德太子留下的宝剑。若她不喜欢,你们成亲时,孤就替你做催妆诗。”
卫昭:“......”
太子做诗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怎么?你不肯吗?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的琴拿不出手?”
卫昭狠狠心,“谁说的?赌就赌!”
出了东宫,却见乔少卿首挺挺跪在宫道上,“陛下,求你严惩崔氏族人,还律法公道!”
他不停的呼喊,却无人理他。
宫人得了皇帝授意:就让他喊吧,喊几日就消停了。
乔少卿摘下官帽,“陛下!律法是章德太子率人呕心沥血所修,你岂能不认?你对得起先皇,对得起章德太子吗?”
卫昭不由停下,“你别喊了,陛下铁了心不见你,回去吧。”
乔少卿不为所动。
卫昭低声劝道:“何必这么死板?崔家那几个人不就在京中吗?你想动他们还不容易?要不要我帮你弄死他们?”
乔少卿喝道:“卫昭,你别无法无天!你与江夷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知不知道!她在吴州犯案累——”
说到一半,他住了嘴。
听说她要与卫昭成亲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对她的未婚夫说这些,是不妥的。
万一毁了她的婚事怎么办?
卫昭抚了抚怀中琴匣,“江夷欢怎么了?她在吴州犯了什么案?”
乔少卿抿了抿嘴,“.....没什么,你只当没听到吧。反正...反正她与你挺配的。”
江夷欢与卫昭,真不知将来谁连累谁。
卫昭沉默一会儿,抱着琴匣离去。
湖边,江夷欢把简易昀救上船上岸。
这人被呛晕过去,她给他挤压胸口,让呛进去的水排出来,但他呼吸还是有点微弱。
“朱弦啊,你愿不愿给简公子渡气?他长得挺不错,你要不要占个便宜?”
朱弦拒绝:“不不不,虽然玄一不解风情,但我还没死心呢。姑娘啊,你也千万别占这个便宜,不然将军会气死,再气活!”
江夷欢也没打算占这便宜,望向简玉宁。
简玉宁忙叫车夫过来,“你来!你来给我哥哥渡气!”
车夫热心帮忙,几个姑娘别过去头,这场面.....
简易昀悠悠转醒,他费劲儿开口,想说什么,被江夷欢打断。
“你嘴唇发白,快回去休息吧,改日我再约你。”
简易昀点头,“好,好......”
目送他们上了马车,江夷欢把衣摆上的水拧干,同朱弦赶回江宅。
“朱弦啊,你别告诉卫昭,我为救人跳下水,他又要怪我了。”
朱弦心领神会,“放心,我绝对不说,一遇到你的事儿,他就叨叨个不停。”
一进院子,就见卫昭站在回廊下等她。
见她浑身湿淋淋的,卫昭快步迎上去:“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全湿了?”
“.....我,我不小心掉,掉——”
卫昭盯着她,“你想说,你不小心掉水里了?”
江夷欢抠抠手,“......不是,我是为救人,才跳下水的。”
卫昭压着怒气,“我怎么与你说的?以后不要再涉险,你有没有将我的话记在心里?你水性再好,也有危险。”
“可是,可是......”
她想说那湖水不深,她水性好,力气又大,一下子就将人拎上来了。
但此时,觑着卫昭的脸色,知道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踮起脚,双手环住卫昭的脖子,“对不起,我错了,你骂我吧,我只求你别生气。”
她头发还有些湿气,一缕额发贴在额头上,惶惶然望着卫昭。
卫昭揽过她,涩声道:”......是我的错,我没早些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