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简玉宁每日都来江宅,以授琴艺为名,教江夷欢《天问》。
江夷欢剑舞得杀气腾腾,院中树叶都被剑气所震,飘落满地。
简玉宁双眼首放光,自家公主好厉害啊!
“姑娘收一点,《天问》是表达对神明的敬明,不是弑神。”
江夷欢抹了抹汗,“是吗?我有点刹不住呢。”
简玉宁不禁感慨,公主聪慧无双,力气也大,箭术更是惊人,真真继承了她父亲的优点。
朱弦穿五彩锦衣过来,笑道:“姑娘,你的信。”
江夷欢拆开看,是曲灵珠的。
信上说,她开采的井盐正运往京城,虽然数量没她父亲的多,但也够江夷欢卖一阵了。
江夷欢收起信,打发朱弦去厨房端汤,问简玉宁:“简家可有炼制铁盐方面的人才?”
简玉宁正色道:“姑娘当问我,什么样的人才是简家没有的。若姑娘需要,我可回老家,替姑娘招集。”
“好。眼下还有件事,西南王与陛下开采的盐正运往京中,咱们劫下来吧。”
她神态轻松平静,像是说咱们一会儿喝杯茶吧。
简玉宁失声道:“......姑娘!”
江夷欢解释:“陛下与西南王,个个比我有钱,我仇富,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简玉宁捂住胸口,心肝儿都在颤,跟着公主的日子,实在刺激啊。
东宅。
卫昭处理完军务,头脑有些晕沉。
玄一道:“将军,孙峻臣己离开江州,但他太狡猾,我们的人半道上跟丢了。”
卫昭沉吟道:“看来他手上真有太子遗孤,应当就是真正的平原公主。”
“不一定是公主吧?章德太子还有两个儿子呢。”
“若是皇子,依他的性情,早就将人弄到江州, 开半壁江山了。”
卫昭猛咳几声,胸口有些闷疼。
玄一慌道:“将军你怎么了?”
“无事,陈年旧疾而己。军饷己经筹齐,尽快送去陵州信州。”
“是,属下马上办。”
玄一走出去,迎面碰上江夷欢与朱弦。
他喜道:“姑娘来了?将军最近忙死了,既要处理政务,还要筹集军饷。”
朱弦不解:“筹集军饷?咱们将军何时缺过钱?”
“今年不同,陵州信州都遭了天灾,财政吃紧,将军还养着一帮老弱病残呢。”
卫昭能掌多州军权,不单是手段强硬,他还善待将士,养着老弱伤残兵,换作是别人,他们往往早将这些人踢出军营,以减轻负担。
江夷欢进到卫昭屋里。
卫昭实在疲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悄悄上前,想给他披薄毯,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半点也不挣扎,顺势坐在他怀里。
卫昭眸光流转,低声道:“江夷欢,一睁开眼就看到你,我好欢喜。”
江夷欢许久未来东宅了,他总觉得,她最近不如以前那般喜欢他了,有点慌,有点委屈。
江夷欢眼睛酸热,“你累坏了吧?都瘦了。”
卫昭不语,炙热的吻落于她眉心,脸颊、嘴唇,再一路往下......
江夷欢脸上染上桃花色,绮艳无比,两人此前虽然有肌肤之亲,但从来没到最后。
这次都格外动情,一时有些无法收场。
卫昭强忍着冲动,推开江夷欢,“......好了,陪我说说话。”
江夷欢眨眨眼,将蒙气收起,“...你别光顾自己,你还得想想我。”
卫昭怔了怔,“......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想真正拥有你,就今日,好不好?”
卫昭:“.....”
江夷欢不管他,兀自关好门窗,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卫昭本想阻止,却被她强摁在门上,百般轻薄。
她力气好大啊,卫昭如是想。
等醒过神来,他都快被江夷欢给得逞了。
再也克制不住反应,把作乱的人抱到案几上。
朱弦的声音响起:“将军,姑娘,请你们饶我不死,我有事情禀告。你们要是不想听,就继续吧。”
主宅那边来了消息,她与梁剑玄一谁也不愿冒死通报,只能划拳,她输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江夷欢摸摸发烫的脸:“说什么呢?我们不是那种人。”
“那我就说了啊!主君病了,夫人请将军回去探望。”
江夷欢仰起脸,“卫昭——”
卫昭抓住她双手,在她额头亲了亲,“...下次,下次好不好?”
两人整理好衣服,去往青云街。
卫父最近不曾睡好过觉,胸口气闷,缠绵病榻数日。
崔丞相前来探望,见他如此,讶然道:“你身体不是向来康健吗?怎么突然成这模样?”
卫父淡淡道:“我梦到了章德太子。”
崔丞相:“......是吗?”
卫父静静瞧着他:“崔兄,你对章德太子,可有愧疚之意?”
崔相神色不变,“他被先皇猜忌自尽,我也遗憾,但何来愧疚?”
卫父冷笑,“你当年邀我入局,我不肯,你们便擅自行事,致他死亡。”
当年章德太子结交庶族,抑制世族,他虽有不满,但也没有接受崔相的邀请。
在看到那张字条之前,他还以为章德太子之死,责任全在先皇身上,但没想到,崔相也有参与。
崔相低喝,“你虽未参与,却坐享渔翁之利。如今卫家势力,丝毫不逊崔家!”
在京中,有哪家不眼馋青云街?
仆从在门外报:“主君,公子带江姑娘回来了!”
卫父眉头微抽,谁叫他们来的?他们只会气他!
崔相起身:“卫兄,你那好儿子回来了,告辞。”
他出门时,刚好与卫昭打照面,如今崔景之成了废人,他看到卫昭更来气了。
冷淡道:“卫少傅来了?令尊病得不轻。”
卫昭对这位汲汲钻营的丞相大人没好感,“崔相。”
崔相盯住他,“卫家还真是有运道,且不说你,卫暝也要封侯尚公主。”
江夷欢唏嘘:“原来你就是崔相,你瞧卫昭的眼神,又爱又恨的,是不是因为令公子那什么了...你想抢卫昭做儿子?”
崔相脸色变了变,拂袖而去。
江夷欢扯扯卫昭,“你瞧!他心虚了!他真的很想抢你呢。”
卫昭失笑,拉她跨进卫父寝屋:“父亲,我们来看你!”
卫父懒得理他们,闭口不言。
江夷欢紧张兮兮道:“伯父啊,方才崔相想抢卫昭,还好被我拆穿他的意图。你可得对卫昭好些。”
卫父喘口气:“你觉得,我对他不够好?”
“还差点意思,伯父啊,你能不能给卫昭些钱用?”
卫父一惊,“怎么?难道你们今日来,是找我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