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只好决定初西才到机械厂去。这可是大客户，普通的礼物就不足以表达心意。提前就准备了一条鱼，一只鸡。寓意吉庆有余。同时带上了光伏板的电池片以及图纸，还有制砖机的图纸。同时准备了大众文学的两本杂志。
翌日清晨，寒风依旧凛冽。秦宇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拎着用草绳绑着的鲤鱼和公鸡，另一只手提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站在洛城机械厂的大铁门前。他深吸一口气，白雾从口中呼出，在清晨的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站住！干什么的？"
门卫室里探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脑袋，老人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秦宇。
秦宇连忙上前两步，递过特聘工作证：
"老师傅您好，我是厂里的技术员秦宇，今天要见下厂长。"
"秦宇？"
老门卫推开小窗，狐疑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厂长早就交待过，今天才见到真人。"
“我是做大故障维修的，我出现怕不是好兆头。”
秦宇开着玩笑。
“不不，厂长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你是干大事的，随时欢迎，你来了，第一时间通报。”
很快，秦宇到了厂长办公室，放下手中的东西，林卫国同他紧紧握手：
"磨面机和孵蛋箱都卖疯了，凡是有电的地方都想着买。在农村太实用了。可惜有电的地方还是太少了。”
眯起眼睛仔细查看，嘴里嘟囔着：
"秦工...新年好..."他抬头又看了看秦宇脚边的鱼和鸡，
"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一点心意，"秦宇笑了笑，"过年嘛，带条鱼和鸡，寓意'吉庆有余'。"
"哼，现在可不兴这一套。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林卫国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包里装的什么？也是给我的？"
秦宇蹲下身，打开帆布包：
"你不是说有电的地方太少吗，我这就是给没电的地方送电的，这是光伏电池片的样品，还有我设计的一些图纸，这个是..."
"等等！"林卫国突然激动起来，"什么图纸？怎么送电的？"
"说来话长，"秦宇连忙解释，"咱老婆婆算账，一宗宗来，首先是制砖机的设计图和工艺图，这个急。"
厂长办公室里，炉子烧得正旺。林卫国给秦宇倒了杯热茶：
"路上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带这么多东西。"
秦宇双手接过茶杯：
"应该的。林厂长，这是我们设计的小型制砖机图纸，"
他从包里拿出一卷图纸铺在桌上，"这个比较急，老婆特意交待，丈母娘要用的，你懂得。”
“我懂我懂，听老婆的话有饭吃。”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这也是个怕老婆的，不，宠老婆的。
“考虑到农村建设的需要，这种机器结构简单，维修方便..."
秦宇开始正色道，
林卫国凑近图纸，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这个送料机构设计得很巧妙啊！用齿轮组代替了传统的链条传动..更稳定、更安全。"
"对，"秦宇兴奋地点头，
"这样不仅降低成本，而且故障率能降低百分之西十左右。"
两人越聊越投入，林卫国不时在图纸上指指点点，秦宇则详细解释每个设计细节。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两个正在密谋的谋士。
"你这个小伙子不简单，"
林卫国对秦宇不吝夸奥赞，
"思路清晰，设计考虑周全，比厂里那几个老技术员强多了。"
“我这个比较赶时间，开年丈母娘要建鸡窝，春耕前要建好的。”
“你不但有图纸，连工艺图都有，我肯定没问题。我这就安排车间组织生产，保证你们初八开工大吉。”
一通忙乱，等林厂长把工作安排好了之后，秦宇又从包里拿出几片光伏电池片和图纸：
"林厂长，这是我托朋友从研究所带出来的样品，虽然现在应用还不广泛，但我认为这是未来的方向..."
林卫国拿起一片对着光看了看：
"听说过这个，能把阳光首接变成电？"
他转向秦宇，
"对了，你刚才说到光伏发电？"
"是的，"秦宇点头，
"虽然目前效率还不高，但己算国内领先的了。"
秦宇重新拿出电池片：
"我是这样想的，虽然现在条件有限，但我们可以尝试小规模应用，比如厂区照明，机械用电。"
林卫国若有所思地点头：
"有想法是好的，不过现在材料和技术都是问题...应用前景成熟吗？"
"我明白你的顾虑，"
秦宇从包里又拿出两本杂志，
"所以我带了最新一期的《大众文学》，里面有篇科学幻想的文章，我们可以借鉴下思路，将来机器人，高能量电池、火箭发动机，激光炮都要用到大量电力，怎么放飞想象都不为过。"
林卫国接过杂志，随手翻了几页，突然停住了。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手指微微发抖。
"林厂长？您没事吧？"
秦宇关切地问。
林卫国深吸一口气，指着杂志里的一行字：
"作者秦宇，可不就是你吗？"
“我只是个出面挡枪的，老师们有保密要求，不便出面，你懂的。注意纪律。”
林卫国惊讶地瞪大眼睛：
"什么？这怎么可能？"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炉子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为一体。
"走吧，"林卫国收起情绪，爽朗地说，
"我带你去看看车间，然后中午到我家吃饭。你这条鱼和鸡，正好下锅！"
秦宇笑了：
"那我的光伏发电板和制砖机..."
"全力保障，"
林卫国坚定地说，
"光伏板一个月内。"
“光伏板可能大量用到铝合金框和玻璃板，要预付些钱吗？”
“说来我是占了大便宜，要在国外，你技术入股，占我一半股份也不为过。”
“那就好，拜托了，一个月的话，不耽误给我丈母娘盖鸡窝。”
什么？给丈母娘盖鸡窝？这是他理解的保密任务吗？
林卫国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两人走出办公室，雪花落在他们肩上，很快融化成小小的水珠，如同希望的种子，渗入这片渴望变革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