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晴想到严舟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脸，低声说：“算过了。”
沈序没听见，愤怒己经侵占了大脑，钻进驾驶位，一言不发只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车子停在了红星舞厅外。
宋晚晴几度想开口，都被他那可怕的眼神给震慑。
这样的沈序她第一次见。
也才知道之前沈序对待自己的时候有多克制。
沈序拉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回头看了她一眼，“乖乖在这坐着，听到什么都别下来。”
他的眸光凌厉，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宋晚晴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只默默点了点头。
她想说严舟都被她扔在了乡道上，这个时候恐怕都没回来。
过了一会，她不放心地悄悄跟了上去，只见沈序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能砸的东西都砸光了。
就连严宽想去抱着他都被人甩到了一旁。
“序哥，你怎么了？”
沈序扫了一眼严宽，“回头告诉你哥，这生意我不做了，东西是我砸的，他有本事来找我算账。”
严宽的身板弱，摔在地上愣是半天没爬起来，只瑟缩开口：“我哥……我哥他说去接嫂子，要一起去救你，按理说应该都该到了。”
听到这，沈序手握成拳，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
茶几立刻碎成了渣。
眼看着沈序要出来了，宋晚晴立刻跑出门，规规矩矩坐在了车后座。
几分钟后，沈序从小门走了出来。
刚巧遇到了搭摩托车回来的严舟。
严舟怒意拉满，冲着沈序就大骂：“沈序，以后你他妈别找我帮你！看见我这张脸吗？你的好媳妇儿打的，我要去告你们！打官司！”
沈序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语气阴寒得可怕：“滚！如果不想我折断你狗腿的话。”
原来他真的能为了自己跟师兄撕破脸。
宋晚晴心里大为震撼。
沈序阔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伸出了手，“我们走。”
宋晚晴抬手搭在他手心，掌心的温热瞬间爬遍全身，烘烤着她潮湿的心。
“沈序，你流血了。”
宋晚晴才发现他手背全是血，还有玻璃碎嵌了进去。
沈序垂眸看了一眼，做出平生唯一一次示弱，“怎么办宋晚晴，有点痛。”
要不是看到他面不改色砸玻璃的样子，宋晚晴真的会信。
“我带你去医院。”
他乖巧地任由宋晚晴小心翼翼护住他的手，等着公交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沈序一路上都挺沉默。
他在思考为什么自己都示弱了，小姑娘也没有表现出那种紧张的感觉。
正常情况不应该她双眸噙着泪珠，紧张地握住自己的手吹一吹，再可怜地流泪问他怎么办。
他也就可以顺势摸一摸她的头说没事。
事实上，宋晚晴与他想象的截然相反，沉着冷静地排队挂号，带着他去诊室。
清创的时候更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医生，你检查仔细一点，碎玻璃渣很多的，都得挑干净了。”
沈序心里闷闷的。
他示弱，无非就想听她柔声细语地跟自己说两句软话，叫几句好听的。
现如今，沈序哥哥也不叫了。
更别提握住他的手哭泣了。
沈序回过神来时，右手己经包扎好了，鼻梁也贴了纱布。
“注意这几天别碰水，也别提重物，消炎药一天两次。”
“谢谢医生。”
宋晚晴拿过药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发现人没跟上来。
她回眸，“怎么不过来？”
沈序嘴角下撇，满脸都不高兴。
宋晚晴停住脚步，“赶紧过来，带你去理发店洗头，你看你那胡子都能当我叔叔了。”
沈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好像是有点长。
但也不至于当叔叔吧。
他心里不爽，身体却很诚实地跟了过去，垂在身侧的手几次三番想去握住宋晚晴的手。
奈何宋晚晴全然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眸光专注地找寻着街边的理发店。
沈序蔫了，左手插入裤袋，落下半步跟在宋晚晴身后。
她的侧脸很精致，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怎么那么好看。
光洁的额头，碎花发带系在耳侧，温婉动人，垂顺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
他都看得痴了。
宋晚晴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他，猝不及防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到了，等你理完发，我们去吃个饭再去个地方。”
沈序“哦”了一声。
街边的理发店都是老师傅，他生怕人家给他剪得不好看，几度提醒：“麻烦给我剪个显年轻的发型。”
老师傅嘴里咕哝几句：“放心，我剪了几十年的头了，手艺好着呢。”
沈序放了心。
结果修面完看到镜子那一刻，他心都死了。
怎么能把他头发剪这么短，比在军队里都还要短上一截，大平头看着一点也没有港台男明星那种帅气。
老师傅还满意点头：“看着头长得多好，随便一剪就好看。”
“下次再也不找你剪了。”
沈序沉着脸付完账走出来。
宋晚晴眼眸一亮，“沈序哥哥好帅呀，很难见到有人寸头这么好看。”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短硬的发茬很舒服。
宋晚晴玩得爱不释手。
沈序原以为宋晚晴只是在安慰她，眼下注意到她眼底的亮光，心里才放下心。
“也没有多好看，主要是师傅手艺好。”
他终于如愿以偿握住了宋晚晴的手，原本只是把她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而己。
但掌心里的那片柔软舍不得放开。
沈序顺势下滑与她十指紧扣。
宋晚晴没有推开，两个人漫步在富有年代气息的街道，夏日的风带着潮湿。
沈序只觉得手心也变得潮湿。
脚步却轻快不己，“今天哥哥带你吃大餐。”
宋晚晴侧目，“这一趟挣钱了么？不是又要投资还要五五分。”
沈序眸光一沉，“这次只是试水，投入不大，也挣了钱……”
宋晚晴伸出手，“给我，以后都给我保管。”
沈序心里是雀跃的，有一种两口子过日子的即视感。
可惜，他兜里没钱，刚刚给完理发钱，现在己经身无分文。
他紧张地握了握宋晚晴的手，“下次，下次一定！”
宋晚晴沉着脸甩开了他的手，扭头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