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君命难违
天子一怒，血流漂橹。
尽管沈玉颜再大胆，也不敢跟当今天子对着干，只能忍气吞声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祁云致起身来到沈玉颜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是有点姿色，不过老七到底为什么对你如此着迷，连朕也不解。”
“朕若绝不允许你们成婚，你当如何？”
还能如何？
大不了终身不嫁，沈玉颜心想，她想求的不过是一方庇护，不是非要嫁给男人。
以祁隽熙的人品，就算不成亲，他也会尽全力护着自己的。
“臣女不敢抗命，全凭陛下做主。”
“这样看来，你对老七也不是真心的嘛。朕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非君不嫁的海誓山盟。”
“……”
沈玉颜深吸一口气，有些无语。
当一件事的决定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明明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祁云致比她更清楚。
祁云致见她仍然不说话，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也让朕做主，你和老七的婚事就此作罢。”
“陛下，这算棒打鸳鸯吗？”
“你还敢问朕？朕是天子，朕的意思就是天意，你敢违抗？”
好无理的天意！
沈玉颜还想挣扎一下：“若臣女还是要嫁镇北王呢？”
祁云致的脸瞬间冷了：“看来朕让你跪那么久，一点作用也没有啊。”
沈玉颜再三默念要忍要沉住气，才没有继续回嘴，只得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皇权面前，其他都是虚谈，必须要忍！
“继续在外面跪着，想清楚了再来向朕回话。”
沈玉颜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劫，只能起身快步退了出去，跪在御书房门口的空地上。
烈日当头，确实是反思的好时候。
沈玉颜放空双眼，尽量调整呼吸，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坚持到祁云致消气吧。
“沈玉颜，又是你呀？”
皇后的声音轻快地响起。
沈玉颜闻言抬头，看见皇后逆光站在面前，对着她笑。
“娘娘……”
皇后叹了口气：“陛下让你跪在这儿的？”
沈玉颜苦笑了一下。
“你等本宫一下。”皇后朝她眨了眨眼睛，进了御书房。
没过一会儿，太监就传祁云致的口谕叫沈玉颜进去问话。
御书房内，祁云致的脸色已经不似刚才冷漠，只是对皇后有些无奈。
沈玉颜刚要下跪，皇后道：“站着说话吧，跪来跪去，膝盖都要坏了。”
祁云致假装不悦：“淑娴，你也放肆。”
皇后嫣然一笑：“反正臣妾也放肆不止一回了，等这回放肆完了，陛下一起处置吧。”
“陛下，七弟和沈国公在御前争执，你不责备他们，反而把最无辜的女子叫进宫里来罚跪，到底有没有道理啊？你要小心这事传出宫去，别人骂你是昏君。”
这话也能说？沈玉颜不禁佩服皇后的胆量。
然而，祁云致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冷哼：“若不是因为她，老七他们也不会争执不休，难道她不是罪魁祸首？”
“可叹。”皇后摇头，“男人们没用的时候就喜欢说女人有罪，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淑娴，慎言。”祁云致瞥了皇后一眼。
皇后乐呵道：“既然陛下觉得沈玉颜有罪，干脆赐死她吧。”
沈玉颜惊呆了，还以为皇后是来救她的，没想到是来催命的！
“只要她肯答应，不与老七成亲，乖乖回到沈家去，朕就既往不咎。”
沈玉颜心一横：“那陛下还是赐死我吧，我死也不回去。”
“你给朕闭嘴。”祁云致瞪她一眼。
最后，还是皇后开口解围：“陛下，既然沈国公不满七弟把沈玉颜接进王府才起了争执，您不如下令让沈玉颜搬出去，其他的事情就不是您操心的范围了，就可以让他们别来烦你了。”
这倒是个主意，两头都不算得罪。
祁云致立刻叫来太监去镇北王府传旨，要祁隽熙把沈玉颜送出王府。
“你们的家事，朕再也不管了！”
祁云致扔下一句话，离开了御书房。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见沈玉颜愁眉苦脸的，安慰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再等等吧，姑娘。”
情情爱爱不是沈玉颜关注的重点，重点是，她一怒之下离开沈家根本没带够盘缠，这要是搬离王府，她得花多少钱才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找到住处？
皇后叫人把沈玉颜送回去，王府里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守卫看守不力，让楚良在王府地界自尽，祁隽熙正罚他们在院子里挨板子。
见沈玉颜回来，祁隽熙松了口气。
“皇兄没为难你吧？”
“是王爷拜托皇后娘娘去救我的吗？”
“嗯。”祁隽熙点头，“你人在宫中，本王也无可奈何。”
沈玉颜点了点头，又道：“陛下的旨意……”
“君命难违，本王不能继续留你在王府。”祁隽熙坦诚道，“不过，本王在京城有好几处院子，叫阿旻带你去挑一个，你先安顿下来，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本王接你过门。”
“您是说，我们成亲？”
“迟早的事，未免夜长梦多，本王提前选了日子，你别怪本王自作主张。”
事到如今，还是对成亲的事没有真实感。
沈玉颜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磨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此时，在永寿宫中，昌平正在哭诉。
“姨母，表哥为了沈玉颜，居然说以后不准我再踏足王府，否则就要对我不客气！你要为我做主啊！”
太后被她哭得头疼：“你表哥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对你，你又耍小性子了吧？”
“我哪有？”昌平抽泣道，“我只是听说，沈玉颜在乡下的时候跟别的男人有染，被沈国公一家赶出家门，表哥居然把无家可归的她接进王府去了，一时气不过骂了她几句！”
“沈玉颜，跟别的男人有染？”
“是啊！”昌平说得有鼻子有眼，“那个男人还说得有声有色，连沈玉颜的肚兜和红痣都记得清清楚楚，那还能有假？”
这种不堪入耳的话让太后眉头紧锁：“实在是不像话，你表哥真被那女人迷住了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