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宁的话让顾言露出了久违的笑,笑完他收敛神情,严肃地跟她说话。
“月宁,我在国内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要告诉我家人好吗?”
“我怕他们知道了,会难受。”
江月宁本来想说,你以为你姐姐秦念初是省油的灯啊。
自从顾言走丢后,秦念初把自己当作了秦家的顶梁柱,活得像个男人。
这次如果不是秦念初找来她出生入死的雇佣兵兄弟帮忙,他们也没那么容易从京北脱身。
但在觑见顾言微红的眼眶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放心,既然你不想提,那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顾言放心了。
他朝着江月宁挥手,目送她开车离开。
突然之间,他从一无所有到有了爱他如命的家人。
这一切不真实得像是一场梦一样,顾言捏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那个小小的瓶子里装了顾小砾的骨灰。
“小砾,哥哥喜欢这里,希望你也喜欢。”
这一夜,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异域,因为有家人,顾言的心变得无比。
过去跟他在京北交缠的人和事,全都远得恍如隔世。
他在心中默默许愿,如果这个世界有神明,希望能让他跟季昭澜,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再也没有相遇机会。
————
季昭澜打了几个喷嚏,可能是那2天1夜在山顶搜寻顾言时候,染上了风寒。
但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顾及这一些。
她手上拿着助理给她送来的一沓A4纸,那是关于顾言这些日子行程的调查。
其中有一条医院的记录,让她心口巨震,手不自觉地用力,差点撕碎了手中的报告。
肋骨断裂刺入肺部,反复感染,肛肠开裂严重发炎?
顾言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帮顾言做手术的医生,此时正站在季昭澜面前瑟瑟发抖。
他任职的医院是季家的,这份工作高薪体面,他一点都不想失去。
“季总,是您丈夫让我做的手术,当时那位先生是昏迷着的,怎么受的伤我一点都不知道。”
季昭澜脸色阴寒:“我丈夫?你说的是顾星野?”
医生迷茫,季总连自己丈夫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对,就是顾星野先生,您的丈夫。”
胸口的疼痛跟愤怒在瞬间几乎要压碎了季昭澜的心口,她拍案而起,立即驱车到了顾家。
顾星野看到她的时候很高兴。
“昭昭,你终于来找我了,这几天我每次去找你都被拦住了,我知道你忙,但是结婚是大事,你怎么全部丢给我一个人呢!”
“不过,我不会跟你生气的,毕竟昭昭是我最爱的人。”
季昭澜身旁的保镖拿下了顾星野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用力扭成了诡异的形状。
“啊,好痛,昭昭,你干什么,好痛,快让他放开。”
顾家父母听到儿子的痛呼声,赶紧跑了过来,却被季昭澜的保镖拦在了门口不得进入。
“昭澜,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有话好好说,从前你不是最心疼阿野吗?”
“快放开,你没看阿野都要哭了。”
季昭澜眼神阴毒如蛇,嗓音嘶哑。
“顾星野,你跑到我家,动我的人?”
顾家父母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迷茫。
“阿野,你这孩子,又做了什么事情惹昭澜生气?”
“你怎么这么鲁莽,这次又是惹了什么麻烦,让昭澜这么生气?”
“昭澜,你别生气,阿野从小没吃过苦,你又对他百依百顺,如果打了什么不该打的人,你私下跟他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