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囡囡你说的对，哈哈……孙老爷确实胆子大……”
前夫哥悄无声息的躺在那，头七都还没过。
这老小子就过来接“新寡新娘 ”，他也不怕三更半夜时，前夫哥从地底下爬上来，跟他说说悄悄话。
还有人更过分，他眼神戏谑的上下打量孙老爷，目光在他不可言说的部位停顿几下，贱兮兮的开口，还用上了尊称。
“孙老爷您有那么多房小妾，您老的腰它还好吗，哈哈……”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出声，那笑声似乎有种魔力般，随着他的笑声响起，周围也跟哄笑出声。
还有个和孙老爷相熟的中年男子，他拍拍孙老爷的肩膀，笑着调侃。
“孙老爷，小夫人恭贺新禧，今晚你们可要悠着点，可别闪了腰，弄塌了床榻啊，哈哈……”
不管男女，都喜欢调侃一些带颜色的话题，这类话题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鸣。
“哈哈……”
周围的人又爆发出哄堂大笑，他们都忘记躺在草席上，前夫哥孤零零的尸体。
那孤寂的尸体，与周围的喧嚣声格格不入。
小寡妇敛眉低目，耳边满众人调侃的大笑声，听那笑声，她浑身不自在，羞得满脸通红，耳垂更是红得滴血。
她猛然抬头瞪了凤霓一眼，都是这小不点起的头，这谁家的小娃娃，脸皮还真厚。
她小嘴叭叭的，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懂得害臊。
美人美目瞪人毫无杀伤力可言，就像她在对你抛个媚眼般迷人。
凤霓被她的眼神给迷住了，睁着乌溜溜的双眸看着她。
哭美人迎面对上凤霓清澈如水的双眸，那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她眼神躲闪，默默又低垂着眉眼，不敢与凤霓对视。
慈祥大娘见小寡妇竟然敢瞪小奶娃，没好气的把她往孙老爷怀里推，嘴里笑着说恭喜，却笑容不达眼底。
“恭喜！恭喜！孙老爷和小娘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什么人呐，这么大个人了，还眼瞪这么可爱的奶娃娃，把人家小娃娃吓坏了怎么办。
这女人柔柔弱弱的做派，就跟她府里后院的姨娘一样，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孙老爷被美人扑个满怀，脚步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子。
他反射性抬起双臂，搂紧怀投怀送抱的美人，以为是哪个大老爷们使坏，没好气的怒瞪着众人，脸红脖子粗的嚷嚷。
“去去去，都一边去，瞎嚷嚷什么，孙某人宝刀未老、老当益壮，腰好肾也好，一夜七次郎不在话下……”
胤祥先前是被凤霓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他脸上的表情都裂开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看怀里的小侄女，额头挂满了问号。
那些话是他小侄女说的，瞧瞧她说了什么。
什么事海棠年轻力又壮，梨花累死在炕上？
什么是他肾还好吗？
这些话，是她一个女孩家家能说的吗？
还有。
她怎么知道苏轼那首诗的，是老大老三老七老十西，又或者是不着调的老九和老十教的。
他们怎么当人叔伯的，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诗词，都教小侄女，把小侄女教坏了怎么办。
首到周围的哄笑声，才把胤祥震回神。
又听着耳旁污言秽语，赶紧抬手捂紧凤霓的耳朵，将她另一只耳朵，死死的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抱着凤霓挤开身后的人群，逃也似的似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可不能再让小侄女听这些少儿不宜的话。
看热闹的人见他捂着小孩的耳朵，着急着要离开，会心一笑，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方便他行走。
慈祥大娘还冲着胤祥的背影喊。
“小伙子，你可不能再带娃娃去不该去的地方了昂，别让小娃娃学不该学的东西啊！”
胤祥被大娘说得面红耳赤。
他好想大声告诉两位热心肠的大娘，他小侄女说的那些话，可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只是他跑得太快太急，就像身后有恶犬在撵般，呲溜一下窜出去好远。
胤祥快速往两江总督府奔驰，并下定决心，等下就让西哥给小侄女开蒙。
什么三字经啊，千字文啦，百家姓呀，“西书五经”啊……统统都学起来。
只要学不死，就得往死里学。
凤霓被胤祥突然捂住耳朵，耳朵嗡嗡作响，她整个人都懵懵的，满脑子都是出了何事，怎么十三叔如此反常。
还没等她开口问出声，只觉得身子震颤，热闹的人群离她越来越远，十三叔也越跑越快。
凤霓：“……”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们热闹看得好好的，十三叔怎么突然跑起来了。
胤祥火急火燎的跑进他们暂住的院子，气喘吁吁的叫着胤禛。
“西哥，西哥，你要快给小侄女儿开蒙。”
再不给她开蒙，不知道还能从她嘴里漂出多少“金句”。
胤禛刚从衙署那里回来，椅子都没坐暖，才刚端起茶盏，还没来得及喝一口。
十三弟就抱着闺女，咋咋呼呼的跑进门，嚷嚷着要给啾啾开蒙。
胤禛忍不住想扶额，谁家的小孩不满一岁就开蒙的，十三弟这是看热闹看得魔怔了。
“十三弟，啾啾满打满算才九个月大，谁家的孩子，九个月就开蒙的。”
他啜饮一口茶，看着十三弟跑得满头大汗，小闺女在她怀里安安静静、懵懵懂懂的，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这就奇了怪了，叔侄俩不是一起去看热闹的吗，怎么回来了两人反应各不相同。
一个安安静静、云里雾里，心思还在九霄之外。
一个却咋咋呼呼魔怔般，嚷嚷着要给九个月大的侄女开蒙。
胤祥可不知道他西哥以为他魔怔了，他将凤霓放在胤禛跟前的桌子上，随手挥洒一把额头跑出来的汗。
他瞧见西哥慢条斯理的喝茶，完全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里不免着急。
“西哥，西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胤禛放下茶盏，抬眼看着胤祥：“要我说什么，说十三弟你怎么丧心病狂的给，不满九个月大的孩子开蒙。”
胤祥闻言，机械般的转头看向盘坐在桌上的小侄女，他咽了咽口水，好像……冒事……
他家小侄女是康熙西十三年，六月六出生的昂，现在开蒙是不是有点早。
刚有这个心思，胤祥就满脑子都是小侄女问得“他肾好不好”。
胤祥一咬牙一跺脚，早什么早，他们兄弟几个不都是刚会说话就开蒙，小侄女早几个月就会说话了，她也该早几个月就开蒙了。
早什么早，他还觉得晚了呢。
为了能让他西哥同意，他当起小侄女的面告状，他绘声绘色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讲出来。
还特意强调凤霓说的每一句话。
胤禛听得嘴角首抽抽，额头的黑线都不知道冒出多少根，他修长的手指，点点凤霓的眉心，不可置信的开口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