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碾过村口的碎石路时,腌萝卜的酸味混着海腥味灌进鼻腔。我摘下防毒面具,看着夕阳把"陈记腌菜厂"的锈铁招牌染成血色。二十年前母亲常买的玻璃罐腌菜,标签上印的正是这个地址。
"女娃子买酱菜?"院墙后探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女人左手的机械义肢抓着竹扫帚。当她转身时,褪色工装裤后袋露出的半截病历本,边缘焦黑卷曲的痕迹与祠堂暗格里烧毁的文件如出一辙。
穿过堆满陶缸的晒场时,我的辐射检测仪在东南角突然报警。掀开第七个腌菜缸的木板盖,发霉的芥菜下沉着防水档案袋。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刚触到文件,女人突然用机械臂按住我手腕:"看完就烧,别连累我孙子。"
泛黄的《终止妊娠手术记录》上,林美凤的身份证号被盐酸腐蚀得斑驳,但手术日期清晰可辨:1997年11月23日。病历夹层滑出的结扎报告让我瞳孔骤缩——父亲在1996年8月就做了输精管切除术,公章盖着林氏控股的私立医院。
突然响起的狗吠声中,女人把我推进腌菜窖。腐臭味刺得人睁不开眼,她撬开墙角的青砖,掏出个泡在盐水里的U盘:"当年他们要烧的备份在这里。"防水壳上的弹孔还在渗水,里面的监控视频却完好无损——画面里林美凤正往病历上泼硫酸,而父亲在隔壁房间签署代孕协议。
"你妈死前来过这里。"女人的机械臂突然卡住我脖子,"她留了句话..."话音未落,窖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腌菜缸接二连三炸裂,黄褐色的汁液在地面蚀出"快跑"的凹痕。
撞破后窗跳进海里的瞬间,追兵的子弹在身后激起浪花。我咬着U盘潜入礁石缝隙,咸涩的海水刺痛脸上被酸液灼伤的伤口。远处传来快艇引擎声,探照灯扫过海面时,我摸到藏在珊瑚礁里的防水盒——母亲用红漆画着双头蛇标记的铁盒。
当蛙人匕首的寒光刺破水面,我按下翡翠胸针的机关。预先埋设的电磁脉冲器引爆快艇电路,燃烧的汽油在海面铺开火网。借着火光,我看见病历残片在浪尖翻飞,结扎报告的公章正在高温下显影出父亲和林美凤的指纹叠印。
回到市区的新闻发布会,我穿着湿透的潜水服走上讲台。大屏幕同步播放法医实验室的检测画面:从腌菜缸提取的父亲样本,活性细胞数量为零。当国际生殖专家展示结扎手术的显微照片时,首播间突然涌入林氏集团股票熔断的推送。
"这是最后的血缘证明。"我举起泡发的病历原件,碘钨灯下,林美凤伪造的孕检单显影出辐射物质痕迹——与她流产物中检出的同位素完全一致。突然,大屏切换成卫星监控画面:那间腌菜厂正在烈焰中坍塌,女人抱着孙子站在火光前,机械臂比出母亲生前最爱的"胜利"手势。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林氏集团高层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林美凤气急败坏地冲上台,想要抢夺我手中的病历原件,却被保安拦住。她恶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们林氏吗?你太天真了!”
我冷笑一声,“林美凤,证据确凿,你们伪造证据、代孕等恶行是掩盖不了的。林氏集团也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警察鱼贯而入。为首的警官严肃地说:“我们接到举报,林氏集团涉嫌多项违法犯罪行为,现在要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
林美凤和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们被警察带走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而我,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这场豪门的纷争终于落下帷幕,我也为母亲讨回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