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份工作,是在饭店做服务员,工作三个月的时候,我遇到了珲守。
他被公司派遣来拓展市场,住在隔壁的宾馆,每到饭点他就会叫外卖,都是我去给他送。
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他比我大十岁,是南方大城市的人,长得很普通,出手却特别大方。
每次出去都是他掏钱,只要我看一眼的东西,他都会买来给我。
当然,那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我们也不去什么上档次的地方,遇不到贵重的物品。
两个月后,他完成了工作,要回南方去,我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之后的半年,我跟着珲守到处跑,晚上我们像夫妻一样生活,白天他是我的老板,我做他的秘书。
珲守说这样好谈生意,也没见过哪个老板带着老婆出来谈事情。
我啥都不懂,他说啥我就听啥,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叫 “白嫖”。
他花了很小的代价,就解决了生理需求,还白得了一个免费保姆和全能秘书。
呵呵!那时候的我可真傻,他就给我买了几件衣服,我就高兴得找不到北了。
半年之后我怀孕了,珲守不要那个孩子,劝我打掉孩子之后,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就偷偷跑了。
我一个人大着肚子,怎么都找不到他,但我手上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那是我为他办事的时候特意留下的,防的就是现在这种事情发生。
我顺着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了他父母家。
他父母一听我怀的是他们的孙子,很开心地接纳了我,又逼着珲守回家和我结婚。
两个月后,珲守回来了,他极不情愿和我结婚,也不愿意去我老家请我的父母,当然我也不想让爸妈参加。
我小时候,他们就想着让我给弟弟换彩礼,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结婚,他们拿不到彩礼肯定不会罢休。
我可不想我的新生活被他们打扰。
于是,我们没有领结婚证,举办了一个没有娘家人,也没有大排场的婚礼,特别简单,就请了珲守的几个亲戚。
结婚的当天晚上,我发现珲守和一个女人打电话,语气极为暧昧,我气急了和他吵了一架。
他第一次动手打了我,新婚夜我坐在地上哭了一夜,第二天胎象不稳,就住进了医院。
相对来说,珲守父母还是明理的,他们当着我的面狠狠教训了珲守,逼着他对我发誓以后要对我好。
我在医院里面住了一个月,他们全家就伺候了我一个月,我又一次感受到了被重视。
我很开心。
回家后到我生下孩子的一段时间里,珲守再没有打我,只是对我冷淡了很多。
我想冷淡就冷淡吧,没有谁的爱情会永远处在热恋期,高潮退去,总要回归到平淡的生活,我努力融入那个家,尽可能找话题和他的父母聊天。
这看似平静的日子,却埋着巨大的雷,只等我生下孩子的那一天。
我没有想到我悲惨的人生,会继续在我的孩子身上延续,我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孩。
看到她的时候我又欢喜又害怕,欢喜全家人期盼那么久的新生命的降生,害怕珲守的家人会像我父母一样看不起女孩儿。
有句话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我的担心成真了,他父母虽然嘴上没有说,但眼神中表现出来的轻视和厌恶,让我看清了他们的嘴脸。
珲守的家人也是重男轻女的。
婆婆伺候我坐月子,拐弯抹角地说让我生二胎,说什么一辈子还得要一个男孩云云,一天到晚没完没了。
我就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婆婆说罢公公来,我厌烦极了,气急败坏之下,我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有多远滚多远,子宫是我自己的,我爱生就生,不爱生就不生,你们要儿子自己去生啊。”
不出所料,他们家人被我骂得全都发疯了,婆婆哭的眼眶通红,公公指着我的鼻子骂,让我带着赔钱货滚出他们家。
珲守知道了,关上门对我拳脚相向,月子里我被打得一瘸一拐。
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珲守他们家,要怎么活,要去哪里住。
那时候我没有了尊严,我连一只宠物都不如,我卑微地在那个家里求生。
他的父母也不催我生二胎了,也不和我说话,全家人对我冷暴力,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轻生的念头再次爬上我的心头,可这次不一样了,我有了软肋,我不能轻易死了。
虽然儿女不是我带着目的生的,但她在我肚子里十个月,早己经不是筹码,她是真真切切的美好的孩子。
我应该守护她、爱着她,让她长大,她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我不能让她走我的老路,就算拼上我的命,我也要护着她长大。
让她明白,身为女儿身不是原罪,女孩儿也可以是被人宝贝着的。
我上网学习了很多……
最后,我威胁了珲守,叫他给我十万元,我带着女儿离开,他要是不给我,我就报警。
我们结婚并没有结婚证,他也证明不了我们结婚的事实,他要不答应,我就说他我,说他囚禁我,虐待我。
让他被警察抓进监狱。
珲守再次咒骂着打我,他打爽了,我的目的也达成了。
我录了视频,这就成了我报警的证据。
我威胁他的那些罪名可能不成立,但家暴、虐待绝对成立。
警察局里,珲守一家人求着与我和好,发誓说以后全听我的,只要我写谅解书,放过珲守。
但我知道他们改不了的,只要我这次放过我,下次我就可能真的死了。
我要活着,我要陪着女儿好好的活着。
我要了十万元,签下了和解书。
离开珲守后,我给女儿起名叫悦瑶,郭悦瑶,希望她倍受珍视,喜乐一生。
其实我不想女儿姓郭这个姓的,因为这让我想起自己不幸的童年,想起那三个让我憎恨厌恶的人。
但没有办法,我们两个只能姓这个。
我和女儿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定居,我租了一个小房子,靠着那十万元度日。
一个大人加上一个孩子,再加上房租开销,坐吃山空,十万元很快就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