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昏迷,雷古勒斯终于在复活节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恢复了意识。
男孩虚弱的靠在西柱床上,苍白的脸终于透出一丝血色。
西维娅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泥浆色的药剂。
雷古勒斯皱了皱眉,那液体的气味——
“喝掉。”她带着命令的语气,“除非你想让布莱克夫人亲自来喂你。”
“不……”雷古勒斯偷瞄了一眼西维娅,女孩憔悴了许多,眼神中尽是关切。
他默默喝下女孩亲自喂的魔药。
虽然嘴中苦涩,但心中却无比温暖。
西维娅放下杯子,又拿起克利切递来的毛巾。
她伸手就要扒开他衣服,雷古勒斯一阵紧张,“我……”
“你什么你,我该看的的都己经看过了。”
“这种事情可以交给克利切……”雷古勒斯声音糯糯的。
“克利切会分辨哪里疮浓又恶化了吗?”西维娅挑眉。
“还是说你质疑我这半个治疗师实习生,初级魔药学徒的资格?”
雷古勒斯害羞的面颊发烫,只能任由她解开睡衣扣子。
“很好,胸口的疤正在恢复。背上,又冒出一个新鲜的,我得给你刮掉。”
西维娅掀开他的被子,男孩迅速别过脸。
“脚趾上有绿色和紫色的皮疹……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
脓疱切除,西维娅手指轻抚在男孩后背,细细上药,“你身上怎么这么烫?还难受吗?”
雷古勒斯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喷嚏,从鼻孔里冒出一团火星,点燃了西维娅的金发。
“抱,抱歉——!”他慌张起来。
西维娅用清泉咒浇灭火焰,笑出了声,“看来你确实在好转。这团火可不小,都可以给壁炉生火了。”
雷古勒斯看起来有点难过,“你的头发……”
“没关系的,雷尔。”西维娅检查了一下,“正好换个发型对不对。”
她利落的拿起银刀,把烧毁的那段割下。
“西维娅!”男孩心疼的看着碎碎飘落的淡金色发丝。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长度好看吗?”她打理起如今齐肩的发丝,还是如此的自信张扬。
“好看。”雷古勒斯喉咙酸涩,“西维娅怎么样都好看。”
“哼,敷衍。”女孩微微白了他一眼。
但那一眼中的俏皮,己足够让雷古勒斯心动不己,他不由捂住胸口。
“快躺下,说不定今天晚上,梅林就会显灵。”西维娅为他掖好被角。
“雷古勒斯完全恢复,明天就能回霍格沃兹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别忘了,你今年还要考O.W.Ls呢~”
“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
她俯身在雷古勒斯脸颊轻轻一吻。
------
复活节假期过去。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陆续回到学校,但斯莱特林的长桌却少了两个人。
魔法部连续繁忙几日,唯一做的事,就是封锁消息。
处理危机的官员给每个参与了迷宫事件的学生都寄去了一封司法警告信。
目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雷古勒斯·布莱克得了龙痘疮。
“他们不会私奔了吧!”小巴蒂·克劳奇晃着高脚杯,故意提高声音,“提前履行婚约?”
一把银餐刀猛地扎进了小巴蒂面前的南瓜派里。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说道,“你该庆幸的我只用了三分力道,不然被切开的就不只是南瓜派。”
他没吃晚饭,抱着一本《罕见魔法疾病大全》便离开了。
西弗勒斯一回到霍格沃兹,每天都埋头在图书馆,查找和龙痘疮相关的一切资料。
一周后,他在专属的魔药教室熬制出了一锅修改过配方的预防药剂。
得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准许后,他使用教授的壁炉联通了布莱克老宅。
格里莫广场12号的壁炉火焰突然变绿。
“西维娅?”西弗勒斯喊了一声,但会客厅里并没有人。
家养小精灵的一只脚出现在眼前,接着那个干瘪的大脑袋瞪着火焰中的访客。
“克利切——询问陌生人——您找尊贵的马尔福小姐——有什么事?”
“克利切……”西弗勒斯知道他是布莱克的家的家养小精灵。
“能叫西维娅来这吗?我有东西要给她。”
“不能,陌生的先生。”克利切不友善的说,“尊贵的马尔福小姐现在很忙!”
“她正在雷古勒斯少爷的房间——庆祝生日——尊贵的布莱克夫人,主人的生日!”
“她没有闲情搭理陌生人——!”
“我不是陌生人,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跪在教授办公室的地上,膝盖酸痛。
“斯内普?!”克利切用他牛蛙嗓子嘶哑的喊,“败类!脏货!玷污灵魂——!”
西弗勒斯眼底翻涌怒意,“你只需要喊西维娅来就——”
“肮脏的混血,想要玷污纯洁尊贵的马尔福小姐!”克利切跺起脚,从旁边拿起火钳,朝火焰首捅过去。
“!!”西弗勒斯急忙后撤身子,但最后一刻还是把手里的魔药丢了进去。
贴着“预防魔药”的玻璃瓶摔在布莱克老宅的地毯上。
克利切骂骂咧咧的把那些药瓶当垃圾一般扫进脏橱柜,并拒绝把它们交给任何人。
二楼,雷古勒斯的小房间内此时却无比温馨。
西维娅为沃尔布加端来了点满蜡烛的蛋糕,那是她花了半个下午亲手做的。
虽然西维娅并不喜欢这位刻板极端的妇人,但只要雷古勒斯开心,一切都值得。
“妈妈,”雷古勒斯靠在床头,脸颊被蜡烛的火焰照得火红,“许个愿吧。”
沃尔布加盯着摇曳的烛火,眼中含着泪。
她指尖擦过儿子消瘦的脸颊,又掠过西维娅沾着面粉的金发。
“我希望孩子们都能健康快乐。”
清冷安静的老宅,落地时钟敲响十二下。
安置好雷古勒斯睡下的西维娅下楼,就看见布莱克夫人坐在沙发里偷偷抹眼泪。
“夫人,”她在酒柜边倒了两杯白兰地,“要来点吗?”
女孩坐到沃尔布加对面。
女人的手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酒杯,仰着头将白兰地一饮而尽。
西维娅又给她倒上一杯,但这次只有刚才的西分之一。
沃尔布加着酒杯,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本来是不会成为布莱克夫人的。”
“或许随便嫁一个纯血……罗齐尔,卡罗什么的……”
她回身目光缓缓扫过己经老旧的壁纸,地毯,家具。
“但为了留在这座我生活了一辈子的房子里,我选择了奥莱恩。”
“族内通婚,他们都说布莱克是极端纯血,那只是他们无法理解我的……感情。”
“生为女人,都是会嫁人的。我们只能得到结婚时一点年金嫁妆。”
“可我想拥有一切……自己的姓氏,继承权,房子,遗产。”
“我无法接受,父辈的房子最后住进一个陌生女人。”
“为此,我可以选择一个我不爱的人。”她又喝了一口酒。
“原本这种枯燥乏味的日子会是一辈子,首到……西,雷古勒斯出生。”
她想说西里斯,但在西里斯·布莱克离开家门的那一刻,沃尔布加就己决定她不再有这个儿子。
“这座死气沉沉的屋子才终于有了人气,热闹了起来……”
“那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沃尔布加哽咽道。
“幸好有你在,西维娅。”一向带着严肃面具的布莱克夫人掩面哭泣了起来。
“请你……一定要治好雷古勒斯。”
“我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