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未央宫的权力暗战
公元前68年秋,霍光病逝的消息传来时,赵充国正在湟中视察屯田。他望着湟水水面倒映的北斗七星,手中算筹突然折断——二十年前“荧惑守心”的星象预言,终究还是应验了。
“霍禹兼领南北军,如‘水火未济’,阴阳失衡。”他对前来报信的平恩侯许伯说,同时展开《汉初军制考》竹简,“高祖设南北军相制,本为‘刚柔相济’,今霍氏独掌兵权,必生祸乱。”
许伯皱眉:“将军欲何为?”
赵充国在沙盘上标出长安与湟中的距离:“烦请大人转奏陛下,臣请‘复南北军旧制’,分霍禹兵权。”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密奏,“另附《春秋》疏:‘世卿专权,国之蠹也。霍氏子弟据要津,宜渐削其权,不可使其如‘太阴虚危’,遮蔽天光。’”
三日后,长安未央宫。赵充国拄着藜杖,在宣帝面前展开《周易》卦象图:“霍禹兼领南北军,合‘火水未济’之象,上下不通,必生壅塞。”他指向卦象中的“坎”“离”二卦,“宜令左将军领南军,右将军领北军,使‘水火既济’,方合天道。”
宣帝抚掌称善,却忽然压低声音:“卿可知,霍夫人显夜闯长信宫,与上官太后密谈?”
赵充国取出日食观测记录:“臣观天象,‘日有食之,阴侵阳也’。霍氏女眷频繁出入禁宫,合‘风天小畜’,密云不雨必生变。请陛下诏霍氏女眷归府,严管门禁。”
是夜,赵充国密会丙吉于丞相府。烛光下,两人对着长安布防图沉默良久。“霍氏私铸钱币、私调兵器,”丙吉敲了敲案上密报,“将军屯田湟中,可曾想过……”
“早己部署。”赵充国展开《湟中屯兵图》,“万余屯田兵,三旬可达长安。但不到万不得己,不可轻动。”他望向窗外明月,“羌人若知汉内乱,必复叛,此乃‘牵一发而动全身’。”
2,隐忍与出击
公元前66年春,霍氏谋反的消息终于泄露。赵充国接到急报时,正在临羌主持春耕。他望着田间忙碌的屯田卒,对辛武贤说:“传我将令:屯田兵暂缓播种,全副武装,随时待命。”
(危机应对)
宣帝紧急召见,语气焦虑:“霍氏己私调羽林卫,卿可有良策?”
赵充国从容展开《长安周边布防图》:“臣己命屯田兵分三路秘密入关中,屯驻霸上、陈仓、武关。”他指向地图上的湟中,“湟中距长安千里,看似遥远,实则‘缓急可恃’。霍氏若知我有后援,必不敢轻举妄动。”
宣帝疑惑:“卿之前反对发兵匈奴,为何今日却主张陈兵关中?”
“匈奴远,羌人近。”赵充国叩首,“外患可缓,内忧须急。然臣仍请陛下‘以静制动’——霍氏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只需断其粮草、围其府邸,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战略智慧,以制度制衡权力。)
霍氏伏诛后,朝臣纷纷上奏“族灭霍氏”,赵充国却力排众议:“霍光辅政十载,‘功如萧曹’,岂可因子弟之过而灭其族?”他对宣帝说,“陛下若留霍氏嗣子,可安功臣心,此乃‘谦卦’之德,‘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
宣帝最终采纳,只诛首恶,其余霍氏子弟削爵为民。赵充国望着未央宫前的霍氏府邸被查封,对丙吉叹道:“当年在砀郡,我见豪强囤粮,知‘阴阳失衡必生乱’。今日削霍氏,亦是‘损有余而补不足’,求天下之‘泰’。”
是岁夏,赵充国返回湟中,途经金城时,见百姓夹道相迎。一位老卒跪呈酒壶:“将军平定内乱,羌人皆言‘汉家有贤臣,边患可息’。”
赵充国饮尽浊酒,望着远处的屯田粮仓,忽然轻笑:“非我有能,乃制度有能。”他摸出怀中的算筹,上面“变与不变”的刻痕己被磨得温润,“霍氏凭权术兴,因权术亡;我汉家凭制度立,亦必因制度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