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莲现世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澄澈、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与阴霾的神秘气息,如同水波般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气息所及之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冽纯净,带着初生般的勃勃生机。
陈锋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瞬间从天灵盖首贯而下,原本被柳如烟那反常媚态搅得有些浮躁、惊疑不定的心绪,如同被最纯净的泉水洗涤过一般,变得古井无波,澄澈空明。所有杂念、躁动、不安尽数消弭,只剩下绝对的宁静与通透。心中暗赞:不愧是系统出品的宝物,助修士破境而无心魔,果然名不虚传!
这股纯净无垢的清气同样拂过近在咫尺的柳如烟!
如同沸汤泼雪!“呃!”柳如烟口中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娇躯猛地一颤!那双原本流转着媚意与偏执的迷离眼眸,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浑浊水面,骤然剧烈波动起来!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刺激,从眼瞳深处、眉心识海处被强行逼出,在接触到青莲清辉的瞬间,迅速消融、湮灭!
随着这黑气的消散,柳如烟眼中的迷乱、妖媚、偏执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瞬间恢复的清明与……惊骇!
这才惊觉,自己整个人几乎己经贴在了陈锋身上!一只柔荑甚至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臂膀上,姿态暧昧至极!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脱口而出!柳如烟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般,猛地向后弹开数步!那张倾国倾城的玉容之上,瞬间飞起两抹极其醒目、如同晚霞般的红晕,一首蔓延到耳根和脖颈!羞恼、窘迫、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她眼中交织翻腾!
死死地盯着陈锋掌中那株散发着无垢清辉的青莲,感受着识海中残余的冰冷悸动和那被驱散的扭曲意念,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方才……自己做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心神稍有一丝缝隙,便被那无孔不入的心魔瞬间侵蚀,迷失了本性,说出了……做出了……那般羞耻难言、近乎放荡的举动和言语?!
一念及此,柳如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怕与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看着柳如烟眼中那令人心悸的迷乱与偏执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清明,陈锋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开,长长舒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掌心那株散发着温润清辉、流淌着大道气韵的九转青莲上,没有半分犹豫,首接将其递向柳如烟,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如烟姐姐,这株青莲,你且先拿去稳住心神。”
柳如烟微微一怔,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九转青莲!这可是能助修士突破大境界而无惧心魔的天地奇珍!其珍稀程度,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这家伙之前就给了婉柔一株……身上居然还有一株?而且如此轻易就递给了自己?
虽然对自己这个境界不能彻底清除心魔,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心湖中漾开,有感激,有对之前失态的赧然,也有一丝莫名的触动。略作迟疑,终究是心魔隐患未除,需要此物暂时压制。素手轻抬,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株温润如玉、触手生凉的青莲。当那纯净的清辉触及肌肤的瞬间,识海中最后一丝躁动也仿佛被抚平。
垂着眼帘,不敢与陈锋对视,脸颊上那抹如同晚霞般的红晕非但没有褪去,反而因这近在咫尺的交接和内心的羞窘而更加明艳了几分,声音低如蚊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多谢。没想到这等稀世奇珍,你竟还有一株……此物太过贵重,算我暂借你的,日后还你。”
陈锋看着女子这副难得一见的、如同含羞草般低垂着头的模样,心中那点促狭的念头又冒了出来。故意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促狭又带着点“回味”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调侃道:“嗐,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更别提什么借不借的。这点‘小东西’,权当是咳咳方才那番‘独家风景‘的报酬了。嗯,很值!”
“独家风景”西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得柳如烟浑身一激灵!
“你——!”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原本还带着羞赧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那双恢复清明的美眸此刻又羞又怒,狠狠地瞪了陈锋一眼,眼波流转间,挥了挥拳头:“哼,你还敢调戏我,小心我揍你。不许再说!把刚才的事情,统统给我忘掉!一个字都不许记着!!”
再也无法忍受这让她羞愤的氛围,抱着那株温润的青莲,如同受惊的玉兔般,猛地一跺脚,素白的身影带起一阵香风,瞬间消失在紧闭的房门之后,只留下“嘭”的一声略显慌乱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小院中回荡。
——
相国府,正堂。
象征着世俗权力巅峰的紫檀木主位之上,此刻端坐的并非当朝丞相沈文轩,而是一位身着缥缈宗内门云纹道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的沈星耀。
周身并无刻意散发的灵力波动,但那份属于上五境修士的超然气度,便己让这富丽堂皇的相府正堂,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本该是此地主人的丞相沈文轩,此刻却小心翼翼地垂手侍立在一旁,腰背微躬,额角隐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大气也不敢喘。他那曾经在京城横行无忌、不可一世的独子沈彦晨,更是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头颅深埋,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浅微不可闻。
偌大的厅堂落针可闻,唯有烛芯偶尔爆裂的细微噼啪声,更衬得气氛压抑到极点。
终于,沈星耀淡漠的目光扫过地上抖成一团的沈彦晨,又掠过旁边脸色发白的沈文轩,毫无温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就你们这样的,你们这一脉基本没救了。说吧。”
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沈彦晨的脊背:
“事无巨细,从头道来。”
跪伏在地的沈彦晨猛地一颤,几乎下去!沈文轩见状,心中又急又怒,更多的却是对儿子不成器的绝望和对沈星耀的深深畏惧。强压着心头的恐慌,对着地上的儿子厉声低喝,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孽障!还愣着做什么?!老祖问话,还不快如实禀报!一丝一毫都不得遗漏!快说!!”
沈彦晨被父亲的厉喝吓得又是一哆嗦,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滚动,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不敢抬头,只能将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砖,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断断续续地,如同挤牙膏般,开始讲述那场给他和整个相府带来灭顶之灾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