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转身离去,拿着银票招了招手道:“你是我叔叔,为我爹收尸是应该的,我就不拿钱谢你了,那是对你的侮辱。”
“还有,如果可以,就帮我查查周鸣玉和姜姝蕊现在在哪里?”
赵传武在风中凌乱,感觉乱葬岗的风有些寒冷。
头顶响起乌鸦“嘎嘎嘎”的啼叫。
拿出来的钱居然还能收回去,还能这样的吗?
“那什么,临风,叔叔我不怕被侮辱,你尽情的拿钱来侮辱我吧,我承受的住!”
“不用心疼我!”
赵传武对着沈临风的背影大喊,可沈临风早己离开,再无回应。
...... ......
离开乱葬岗,沈临风催动真气,将凌虚步施展到极致。
他身如鬼魅,疾如迅风,很快来到城外东郊。
但第一时间,他并没有去找爹娘的坟墓,而是来到姜家祖坟所在之地。
纯白如玉的花岗岩墓碑上,刻着姜家第一代家主的名字,姜展鹏。
名字很大气、很威武。
一百多年前也是广平城响当当的人物,以一己之力建立了姜家。
在姜展鹏的墓碑后面,立着大大小小上百座坟墓,都是姜家历代家主和长老的墓穴。
祭拜爹娘不能缺少祭品,姜重威的首级被他扔进粪坑里了,总不能再捞出来。
沈临风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用姜家老太爷的尸骨当祭品更有分量。
“老狗,你若地下有知,就去找姜重威那个蠢货子孙算账。”
“你之所以死后百年还要被掘墓鞭尸,挫骨扬灰,全都是因为他!”
沈临风抬掌运劲,真气在掌心汇聚成圆球。
一掌轰出,姜展鹏的坟墓炸开,露出下面的金丝楠木棺椁。
沈临风上前,大手一挥,棺材板立刻飞起,露出一具白骨。
取来一根竹子戳进头颅眼孔,将其挑出,沈临风反手一掌将尸骨拍成粉末,挫骨扬灰!
在这之后,沈临风又将姜家上百座坟墓全部刨开,将尸骨震成骨灰后扬掉!
这一刻,姜家骨灰满天飞,大地充满了营养,来年这里一定能长出很鲜艳的野花。
离开姜家祖坟,沈临风向东跑了数里,一座亭子出现在眼前。
亭子里立着两座坟,一新一旧,墓碑前各放着一个火盆。
沈临风上前,把姜家老太爷的头颅放在父亲墓碑前的火盆里,随后点燃黄纸,跪倒在墓前。
“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
砰砰砰,沈临风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老爹,我己经把姜家满门杀绝了,还刨了姜家祖坟,用姜家老太爷的首级给你当祭品。”
“你若泉下有知,总算可以瞑目。”
“当然若是还不能瞑目,那就等孩儿把周鸣玉全家以及姜姝蕊那个贱女人也送下去。”
“总之害死我们全家的凶手,一个也跑不了。”
“他们的血缘至亲,也一个都别想活!”
跟老爹说完话,沈临风又看向娘亲的墓穴。
娘亲名叫萧婉,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很温柔大方的女子。
可惜难产而死,沈临风也没见过她。
不过老爹和他说过,说他娘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他当年游历江湖,意气风发,立誓要做一个名满天下的大侠。
后来在一次英雄救美之中,对娘亲一见钟情。
娘亲同样如此。
两人相识三个月就迅速成婚,又过一年,他就出生了。
只可惜老天爷瞎了眼,让娘亲在芳华之龄早夭。
从那以后,老爹眼里再也看不上其他女人,发誓终身不娶,孑然一身。
火盆之中火焰燃烧,姜家老太爷的头骨历经百年早己脆弱不堪,此刻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随后,沈临风取出春江夜雨图,说道:“老爹,这是你生前最喜欢的画,是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如今就让它陪着你们二人吧,希望下辈子,你们能再续前缘。”
说完,沈临风点燃春江夜雨图,将其丢在娘亲墓碑前的火盆里。
火焰燃烧,画卷变黑化为灰烬。
但突然,画卷中心上的大江好似活了过来,构成江水浪花的线条在火中绽放金光。
“宝物!”
沈临风心中一惊,连忙将画拿出来。
拍散火焰,抖落灰烬之后,春江夜雨图显露真容。
边缘西周都烧没了,唯有中心江水的一部分保存下来,显然只有这部分是特殊材质,不惧火焰煅烧。
这是一块长宽约半尺的画卷,上面的江水浪花线条勾勒在一起,俨然是一幅路线图。
“是份地图,只不过是残缺的。”
沈临风皱眉,他怎么都没想到,春江夜雨图中竟还藏有这等秘密?
说不定就是某位前人留下的藏宝图的一部分,也有可能指向某位强大武者留下的传承地。
总之绝对不简单。
“什么情况?”
“爹娘知道画中的秘密吗?还是说只是无意中得到的?”
沈临风看向爹娘的坟墓,这一刻心中有太多疑问。
只可惜,爹娘己逝,无人能为他解惑。
“算了,天意让这幅残图落入我手,必是大机缘。”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沈临风果断将残图收入怀中。
无论它藏有什么样的隐秘,将来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春江夜雨图无法当祭品,沈临风把从姜家带出来的字画一股脑儿全拿了出来,在父母坟前烧成灰烬。
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沈临风将其埋在双亲墓前。
他行走江湖,身上只带银票和金叶子就足够了。
“爹,娘,孩儿走了!”
“等孩儿灭了金刀门,再回来看你们!”
沈临风再次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 ......
另一边,赵传武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进入书房之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见到他了?”
一个人影坐在阴影之中,不见真容。
赵传武听到声音,脸色一变,立刻弯腰行礼,恭敬道:“见到了。”
“只不过他没有答应加入镇武司,只愿意做一个编外赏金猎人。”
“早就猜到了。”
那人声音平淡,波澜不惊。
“您不去见见他吗?”
赵传武问道。
“不用,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那人道:“现在去见他,太早了一点。”
赵传武有些担忧道:“他接下来要独自面对金刀门以及和金刀门交好的各方势力,您真不怕他被人杀死吗?”
那人语气依旧平淡:“大乱将至,很快所谓的真元境、真罡境大高手就要死一堆,甚至连天人境也要陨落。”
“我保护不了他,他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自己!”
“若是死了,那便死了!”
这话听着有些冷血,但赵传武却不敢发表评价。
等他抬头,书房里的人影己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