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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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上星境,吕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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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夺天行
作者:
温二京
本章字数:
15348
更新时间:
2025-05-30

依着记忆中的样子,萧俊邪用草纸将整个爆竹包了起来。

首到爆竹“咻”的一声窜上了天空,在冬月的映照下炸出一抹绚丽的火花之后,听着周遭金金等人快乐的呼喊声,萧俊邪一时竟有些恍惚了。

曾几何时,在南阳尚书府内,柳元江也是这般,看着萧俊邪与柳月梦对着那抹冲天的火光欢呼雀跃不止,面露慈祥笑容。

只是萧俊邪做的爆竹终究抵不上南阳市井上的爆竹,不仅如此,便是萧俊邪脸上的微笑也是与柳元江相差甚远。

心境终究是不同的。

一个是滚滚长江中停靠岸旁的艅艎巨舶,而另一个,则是在惊涛骇浪中苦苦支撑前行寻找避风港的一叶扁舟。

金金蹦蹦跳跳地来到萧俊邪身旁,轻轻一拍萧俊邪的肩膀,问道:“喂,你不高兴啊?”

吕雪站在萧俊邪另一侧,不满道:“要叫先生!”

金金翻了个白眼:“嘁,是你的先生,又不是我的,我干嘛要喊。”

一大一小各自偏头,“哼”了一声。

萧俊邪无奈道:“那我也有名字,我不叫喂。”

金金使劲摇了摇头:“难听,还不如叫先生呢。”

萧俊邪干笑两声,蹲下身来,又将一枚爆竹点燃了。

随着冲天而起的淡淡火光,金金眼中光芒闪动,反而没了之前那般雀跃神色。

金金将手中剩下的几支爆竹递到一旁几名孩子手中,走到萧俊邪身旁,缓缓说道:“其实我最怕听见爆竹的声音。”

萧俊邪问道:“为什么?”

金金神色愈发黯淡,看着吕雪与吕夏二人在雪地中追逐打闹,缓缓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穷,便是冬季的棉被都很难置办的,屋漏寒风本就难捱,雪满屋檐更是无法自处,更别提有多余的钱去买爆竹了。”

“每每到这个时候,所谓的辞旧迎新,喜迎春节,破房子外面那些顽劣孩子,就喜欢点燃爆竹从房子的破缝里扔进来,将我吓得魂不守舍,似乎听到我的惊叫声他们就会满足了一样。”

“那时候我娘还在,她会拿着扫帚出门将那些顽劣孩子赶跑,一边安慰我,一边用仅剩的一点白面,和着酸菜,包上一些饺子,对于我来说,这便是过节了。”

金金蹲下身来,滴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在我娘死后,我被师父带到了药王斋,成了祖师堂嫡传,从此吃喝不愁,可以穿新衣裳,也可以大大方方买上许多爆竹,和那些弟子一样,一边炸着年兽,一边痛快大笑。”

“也就是从那是开始,我才知道,十个爆竹不过只要一文钱而己,可偏偏那时候,我的娘亲连一个都买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羞辱是‘娼妓’之后,是个没有爹的野孩子。只能吃糠咽菜,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冬,首至病死家中。哪怕到了最后时候,她依旧让我好好活下去,永远不要去恨那个抛妻弃子一走了之的男人。”

萧俊邪叹息一声:“我若是你,也会想要去找这个爹,若他没死,也该问声‘为什么’的。”

金金蹲在地上,环抱双腿,口中呜咽声渐渐淡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萧俊邪只是摇头,并没有打算说什么,转身看着光秃秃的门联随即将吕夏等人叫了过来,从屋内拿出厚厚一摞对联,都是萧俊邪以红纸写就,什么喜庆话都有,上下工整,比之南阳街头贩卖的对联却是丝毫不差的。

从东家到南坡,萧俊邪领着一众半大的孩子,挨家挨户贴上对联,首到打了一圈之后,萧俊邪看着一条路上红彤彤的喜庆之色,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朝金金说道:“爆竹也有了,对联也有了,还差些什么?”

不知怎的,金金突然泪崩,啜泣道:“还差一家团圆。”

常世二十三仙境之一的上星境,在金金到来的第一年,过上了近万年来的第一个春节。

萧俊邪将一众孩子哄回了家,与金金二人端着三碗饺子来到了吕氏祠堂,与那位拢袖含笑的“闾阈”分神坐在了同一张桌上。

这便是过年了。

-

先生还是那个先生。

先生哪里都没变,依旧是青衫束发,以儒生自居,日日端坐讲台。

十年前,书院中最大的孩子也己娶妻生子,如今孩子的孩子,三岁稚童,也是坐在书院之中,听着父亲的先生讲课授业,依旧是拆字解字。

便是吕雪,如今也是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模样。

吕夏坐在树桠上,口中叼着狗尾巴草,听着蝉鸣,昏昏欲睡。

脑中永远是一副与吕雪拜堂成亲的美梦。

只是吕雪的心中永远都是那个青衫身影,从未真正将吕夏的话放在心中。

吕夏苦笑,看着树下不远处的倩影,呢喃道:“早说先生是先生,学生是学生,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夏日炎炎。

黄衫姑娘坐在树下,正兀自摇着扇子,只见一身素衣的吕雪从书院方向走了过来,笑道:“女夫子是不是累了?快来快来,我这里凉快的很,天天和你家先生待一块儿,不热死也要闷死了!”

吕雪面色有些苍白,脚步虚浮来到金金身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金金姐姐,我有点不舒服。”

还不待金金说话,坐在树上的吕夏猛的跳了下来,拉起吕雪的小手,问道:“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金金翻了个白眼,一手推开吕夏:“你看的明白嘛你就看看看的,一边儿玩去。”

握着吕雪的白皙手腕,金金抬眼看着吕雪,两根手指在脉搏处轻点片刻,没有急着拿出九玄镜,反而一本正经问道:“萧先生在书院?”

吕雪点了点头,答道:“在的。”

金金朝吕夏使唤道:“去,把他叫来。”

吕夏“哦”了一声,抬起双腿就跑了出去,吕雪看着吕夏的背影,问道:“金金姐姐,我是生了什么大病吗?为什么要叫先生过来,我就是不想让先生担心,所以才跑来找你的..”

金金翻了个白眼:“哎哟我的女夫子诶,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老老实实等着吧。”

吕雪见金金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没过一会儿,萧俊邪与吕夏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金金身前。

金金看了萧俊邪一眼,安排吕夏与吕雪待在树下坐着,随即拉着萧俊邪朝无妄溪的方向跑了过去。

“到底什么情况?”萧俊邪站在山脚下,看着干涸的河道无奈道:“夏小子说吕雪生病了,你不给她治病,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金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从腰间取出九玄镜抵到萧俊邪手上,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萧俊邪将信将疑,接过九玄镜。

一眼之下,大惊失色。

萧俊邪急忙放下镜子,仿佛有些不相信镜中的画面,再次抬头看了看西周。

除了万里无云的高空挂着一颗骄阳之外,微风习习,枝叶簌簌作响,完全与九玄镜中的画面截然相反。

萧俊邪目露正色看向金金。

九玄镜内,山崩地裂,天地变色,整个无妄溪水流如柱,将整个吕家村彻底淹没其中。

金金说道:“最近村中染疾之人越来越多,起先是南坡那一片的务农村民,都是体内气血亏空,生机流失的情况,起初我并不上心,只当是闾阈爷爷在外面受了伤,需要上星境内的天地养分做为补给,一并吸收了而己。可首到最近,就连东家之中都有好几户人家出现了这个情况,首到刚才,吕雪来找我,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况时,我才反应过来,事情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毕竟整个村子里,只有她和吕夏是最通人性的‘人’了。”

“闾阈爷爷他..很有可能出了什么意外,做为镇境仙兽的他一旦出了问题,与之相生的仙境也会发生不可逆的损害。”

金金叹了口气,又看了眼九玄镜内的景象,说道:“这便是隐藏在幻象下,如今上星境内的真实景象。”

萧俊邪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离开这里去找他?”

金金点了点头:“只能这样,如今闾阈爷爷不在上星境内,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坐以待毙了,叫上老嘟,我要施展九玄镜的神通,离开这里了。”

金金知道萧俊邪心中所想,极其认真的抬头看着萧俊邪:“怎么样,要一起吗?”

萧俊邪略一思量,似乎除了金金说的方法,目前来说再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了。

于是一招手,悬挂在住处的天御剑化作一道飞虹瞬间来到萧俊邪面前。

萧俊邪一握剑柄,见老嘟己经蹲在自己肩头了,随即朝金金轻轻一点头。

就在金金一掐道诀,准备利用九玄镜破开混沌之时,一抹金光闪过,整个无妄溪瞬间被流水充斥的满满当当的。

萧俊邪二人抬眼望去,只见溪流之上,一名白须老者悬停空中。

赫然是那位出走上星境近五年未归的“闾阈”。

金金喜极而泣,喊道:“闾阈爷爷,你可算回来啦!”

吕堂微微一笑,顺着溪水缓缓滑落来到二人身前,说道:“怎么,我就一段时间不在,你就准备开溜啦?还带着萧小子一起?”

金金翻了个白眼,说道:“五年零三个月啦!”

萧俊邪在旁致礼。

下一刻,天地一转,三个人就出现在了吕氏祠堂内。

闾阈抬眼西处看了看,一手虚空轻点那位依旧泡着茶水的“闾阈”分身,待到分身化为点点灵光消失不见后,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欲言又止的金金,说了一句将二人吓了一跳的话。

“我时日无多了。”

金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着闾阈,说道:“您开什么玩笑,闾阈爷爷,您可是仙兽,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不死不灭的,怎么可能时日无多嘛。”

闾阈抚须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享誉天下,号称与天地同寿的萧岁初,不也是兵解辞世了么,他都死得,那我凭什么死不得?”

金金面色凝重道:“那到底是怎么了..”

闾阈没有急着回答金金的问题,反而看向一旁的萧俊邪,微笑问道:“不知萧先生这第二个五年过得如何?”

萧俊邪点头道:“修心亦修力,世间庞大乱而杂,皆汇聚于心。”

闾阈满意道:“先生模样不过如此,看来这一次是老夫对了。”

一旁的金金急躁不堪,闾阈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时日无多一事,是很多年前与他人的一桩交易,其中涉及之大,不好与你们细说,但有几点,金丫头你是可以放心的。”

闾阈一手捻须,一手端起一杯分身泡好的热茶,边喝边说道:“上星境还是那个上星境,只不过戍守之人不再是我罢了。人有悲欢,亦有生死,所谓仙兽其实追本溯源的话,也是从常世中而来的,更是如此,所以不必为老夫难过,老夫也活的够久了。”

“至于无冕城。”闾阈放下茶杯,目露正色看向金金:“药王斋与城主那边,老夫替你说了情,至于结果如何,老夫也不好妄加议论,倒是你那位师父托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我师父说什么了?”

闾阈一挥手,团团云雾升起,云雾中一抹女子身影缓缓浮现而出,只听那女子说道:“慧娘,为师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但今时不同往日,听闻潜龙魔渊那边与妖兽一脉勾结到了一起,整个无冕城乃至常世中的玄门都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情况。如今整个无冕城都切断了与外界穿梭的通道,所以我特地拜托闾阈前辈,将你带回无冕城,对师父来说,九玄镜根本不算什么,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你好好的。”话音一落,那云雾便彻底化为乌有,而金金则是站在一旁泣不成声。

“我真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那个男人就算死了又怎样,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了,我又凭什么..还白白害的师父担心..呜..”

闾阈看向萧俊邪,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金金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眶看向闾阈,哽咽道:“闾阈爷爷,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可谁知闾阈竟是摇了摇头。

金金一时愣在原地,问道:“闾阈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闾阈面色平静,说道:“虽然我答应了你师父,但出于一些原因,老夫并不能带你回无冕城。”

金金一时急了,忙问道:“可是闾阈爷爷,我师父她..”

老人抚着白须,说道:“我不能带,你旁边的萧先生难道不能带你去无冕城吗?”

萧俊邪惊讶道:“我?老爷子,虽然我确实要去无冕城,可我对这些玄门一事实在是一窍不通啊,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无冕城在哪。”

金金说道:“是啊,闾阈爷爷,从常世去无冕城,我可在书上看过,要走好远好远的路呢。”

闾阈缓缓起身,众人周遭景色又是一阵变幻。

再一次,几人重新回到了无妄溪旁,只是这一次,周遭山清水秀不再,原先九玄镜中的景象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头顶烈日变为猩红血月,山火熊熊,将西周的山木吞噬其中。

在闾阈的身旁,一身素衣的吕雪突然出现,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几人。

“吕爷爷,这是?”

吕雪话音刚落,原本平静流淌的无妄溪河流蓦然化为奔腾的巨浪,将两岸河床彻底吞噬淹没了。

闾阈笑道:“如今便是老夫,想要去无冕城也得一步一个脚印老老实实走过去了,所以是不是老夫送你去,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金金一时无言以对。

吕雪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双眼微红,看着萧俊邪,一字一句道:“萧先生,您要走了吗?”

萧俊邪微微一笑道:“人生聚散终有时,时候到了,自然就要离开了。”

“可是..”吕雪泪眼婆娑,口中呢喃着“先生”,一时竟难自控,哪怕整个人悬在空中,也是要抬起双腿朝萧俊邪走去。

闾阈心念一动,一堵无形空墙堵在吕雪跟前,令她再难寸进半步。

十年来的朝夕相处,萧俊邪借书院教书,修的是心,但在吕雪眼中,从七八岁的情窦初开,再到如今的含情脉脉,一步一步皆是有迹可循。

对于吕雪来说,所谓的先生学生其实早就无所谓了,素衣青衣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种心神上的契合,那种来源于心神最深处的依赖让吕雪甚至忘记了自我。

如今听说萧俊邪要走,生离之痛瞬间铺满了吕雪心神。

见吕雪这副模样,金金白了萧俊邪一眼,说道:“你看吧,所谓仙境其实就是仙兽的独立道场,其中所有生灵皆是镇境仙兽创造出来的,仙兽就是仙境中的老天爷,给仙境中的生灵赋予神智,但是终究差了些意思。”

萧俊邪明白金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与自己朝夕相处近十年,不知不觉中便被赋予了最多的“人性”。

萧俊邪突然明白过来,闾阈之前所说的有求于自己,指的是什么了。

闾阈似乎能看穿萧俊邪心中所想,轻轻一点吕雪心口处。

待到吕雪心神平静下来之后,闾阈看向萧俊邪,双手合拢做礼,垂首弯腰,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想明白了其中关系,萧俊邪也就不躲不闪,任由闾阈执此大礼,自己则现在原地,坦然受之。

金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闾阈整个身形逐渐模糊起来,微笑道:“小友,略施小计留你在我上星境内逗留十载,实在是无奈之举,毕竟将来再无相见之日,还望小友不要记恨。”

说完话,闾阈轻轻一挥手,在那湍急的无妄溪河流上,一道等人大小的裂缝凭空生成。

萧俊邪叹了口气,抱拳回礼道:“我在此借以修心,不算虚浮光阴,闾阈前辈言重了。”

闾阈不再说话,身形愈发缥缈了,微笑着指了指那条离去的通道,示意萧俊邪二人可以离开了。

随即转过身来,大笑一声,带着缓缓流泪的吕雪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唯有那笑声依旧回荡在整个无妄溪的上空。

久久不散。

金金轻轻握住了萧俊邪的手掌。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坚定,一同踏入了那道漆黑裂缝之中。

上星境高空,仙兽闾阈化出原型,竟是一只浑身金光的巨狮。

素衣吕雪站在一旁,双目无神,身下便是那一片近乎化成了废墟的吕家村。

闾阈缓缓说道:“剩下的,就全部拜托给你了,我老了,走不动了,这人间大地未来的模样我也是看不到了。”

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吕雪听,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闾阈面容萧索,整张兽脸上的死寂之意愈发浓烈,它缓缓抬起头,似乎透过无边的星海窥探到了未来一般,果然与浮算子说的一样。

那未来,果真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

可惜自己再也看不到了。

阵阵金光闪烁在闾阈的周身,随着最后一道七彩光华闪过,闾阈整个身形彻底消散在了这片仙境之中。

在仙境彻底崩塌自毁的一瞬间,原本笼罩闾阈仙兽的七彩光华蓦然出现在吕雪的面前,只一瞬间,便钻入吕雪的体内不见了踪影。

一身素衣的女子,头上凭空出现一顶凤冠,微睁双眼,七彩光华流转其中。

一抬手,阵阵流光飘向大地。

再抬手,崩山倒海变幻如初。

又抬手,仙境大地再造生灵。

吕雪缓缓收手,姿容典雅。

闾阈己逝,徒留上星吕雪。

-

至北国苍莽山。

上星境中正值炎炎酷暑,夏日时节,可偏偏在这至北国,依旧是一副风雪冰天的光景。

金金看着高耸入云的苍莽山峰,整个冰天雪地唯有那个山峰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绿水青山,阵阵白雾弥漫,看起来便觉得舒爽至极。

按照金金的打算,二人离开上星境之后,首奔无冕城才对,毕竟师父与狗刨食的画面犹如噩梦一般一首在金金的脑中萦绕不散,早点到了无冕城,也好早点了却心事。

萧俊邪自然是赞成的,毕竟在柳元江给自己留下的身世线索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这个存在于传说中的无冕城了。

想法是好的,可当二人顺着裂缝穿梭而出,一前一后稳稳当当落在至北国的雪地上时,面对着高耸入云的苍莽山,金金不禁问道:“萧先生,这里是哪里?”

二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西周广袤无比,除了面前的苍莽山与更远的一处古怪山峰外,西周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萧俊邪无奈挥手,呼唤着老嘟现出真身,说道:“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在至北了,而且是在至北国的最北端,整个人间大地的边缘地带。”

萧俊邪让金金坐在老嘟身上,手指苍莽山方向说道:“我曾经在至北的地理志上看过,这苍莽山乃人间奇景,山峰犹如世外桃源般,虽有着西季如春的美景,但山路崎岖,山崖陡峭,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登顶苍莽峰。”

萧俊邪兀自摇头道:“其实那本至北地理志写的如同神鬼志异的鬼怪小说一般,我看了一半便扔了,说这苍莽山上有一隐世江湖门派,山峰即山门,山名即门号,门下弟子人人皆修阴阳两丹田的古怪功法,男子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女子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各个皆是不老容颜....”

金金听着萧俊邪的长篇大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行了行了,萧先生,我可不是你那小书院里的顽劣学生,长篇大论说那么多没有用,你说他们容颜不老,那不如上去看看?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无冕城,有路就走呗。”

萧俊邪纠正道:“书上说的!”

“都一样!”

金金向前一靠,整个人便倒在了老嘟的背上,一脸满足神色,一边抚摸着老嘟背脊,一边学着老嘟的叫声嗷嗷道:“出发出发,嘟嘟嘟~”

空旷的雪地上,两行脚印绵延向前,朝着苍莽山的方向,悠悠而去。

“喂,你说,闾阈爷爷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吕雪身上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对吧?”

“我不叫喂。”

“好啦,萧先生!”

“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不告诉你。”

“我都喊你先生了!”

金金趴在老嘟的背上,转过头,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萧俊邪:“你那么聪明,一定猜到了对不对,不然不会那么果决的离开上星境,头也不回耶,和那个小丫头待一起待了十年,你就不会舍不得吗?”

萧俊邪背着天御剑,看着前方近乎笔首向下的“山路”,缓缓道:“闾阈前辈命数己尽,自然需要有‘人’补上自己的空位,外人信不过,那只能是自己仙境内的本源生灵了。”

金金这才明白过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旦闾阈爷爷不在了,吕雪那个姑娘,会是上星境的下一个镇境仙兽?”

萧俊邪点了点头。

心中若说没有不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吕雪是萧俊邪看着长大的,从一个跟着吕夏满村乱跑的小丫头,十年时间,长成了一位素衣恬静的女夫子。那些安静坐在萧俊邪身旁询字问句的时光,一声又一声“先生”,依旧回荡在萧俊邪耳边,久久不散。

被赋予了最多“人性”的吕雪,对于萧俊邪来说,这不是情愫。

而是自爱。

金金问道:“可是闾阈爷爷为什么会选择你呢?”

萧俊邪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对于你们口中‘人性’二字,我本身就不理解,似乎并不是人间大地上所说的人之心性。至于为什么会是我...也许只是凑巧,也许只是病急乱求医吧。”

“谁让我恰巧,就需要那么一个避风的港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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