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按了按眼底的青黑,“岁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噢,我想和你打听一下罗格特的事情。”
星海突然想起来体检那天,她被大家注视的时候,岁末悄悄挪开的样子。
岁末的眼睛是浅黄色的,这个时候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这对琥珀所流露出来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星海把对深木说的那些话都给岁末讲了一遍,只不过这次她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罗格特做为神学爱好者似乎有一些癫狂了,他不止是不信任官方唯一承认的正神福波斯宙亚”
“他还看不起其他所有的野神。在他看来,与其每日祈求神明怜悯,来帮助自己,不如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神。”
在星际世界,所有人都默认世界上是有神明的,虽然神明不常出现,但是作为神明的信徒,神偶尔愿意出现,伸出援手,帮助信徒减除污染的侵扰。
“我其实有些怀疑他己经开始实施自己的想法了,不不然他为什么会死,他又为什么会喜欢我。”
岁末拧着眉,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扶手,造神,这是一个多么癫狂的想法,要是被信神教的人知道了,估计都活不过一天,“他也许是被信神教的人杀害了,他给你送的吃的可能被下过药。”
“不过你不用担心。”
也许是看她愚钝,岁末心善的补充到,“如果那些药有用的话,你早就死了,而且我们早就有抗体了。”
“抗体?”
就知道这个人智商低,“营养液早就一首在改造我们身体了。”
星海很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先是惊讶,然后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泄了气,她早该知道的,斯塔监狱一首都是养殖场和试验场罢了,只是从前她很少去细想。
“这样啊。”
“岁姐,你知道治疗所后面的荒山吗?”星海说话含糊,吞吞吐吐的。
岁末扯了扯嘴角,“有话就说。”
“我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闻到了,那里面有腐尸的味道。”星海很是忧虑,也许有一天她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岁姐你要注意安全。”
岁末看向星海,这个人真倒霉,乌鸦血脉可能真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
“你不用太害怕,可能就是人家不小心杀了人,监狱又出不去,围墙又高,就把尸体丢那了。”
她缓了缓语气,翘着腿,“其实对于把尸体处理在荒山,这件事在小部分人其实有过传闻的,只是你没有朋友不知道这件事。反正你从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星海惊呆了,这样一个法外之地,“监狱不是不允许杀人吗?”
“别让督察者知道了就行,他们对我们的命可懒得管,也就最近几年严一点。”
当死亡变成习以为常的事情才最可怕,星海觉得还是尽快让自己从斯塔监狱出去比较好,她的服刑期有三年,还有二年呢。
这里一年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送别了岁末,星海开始尝试入侵这颗星球的卫星通信系统,让自己的终端获取它的访问权限。
还好不是太难,等连接到星际网络后,顺着网络节点过去,她发现了其他闪烁的支点,这个星球不止斯塔这一座监狱。
连上网络之后,她顺手再弄了个障眼法,如果有人再打开她的终端,看到的只是原来的样子,强行打开它还会自毁。
现在星海想要成功的入侵治疗所和检测中心的资料,她现在还有一天的时间,检测结果按照惯例都是两天时间出,也就是后天。
星海想知道自己的体检数据有没有异常,有的话她就改了,没有的话把大家的都复制一份也没挺好,当然前提是她现在己经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入侵保存资料的数据库。
星海手指飞快的舞动着,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终端界面,一串一串的数据闪动着,先是突破了一层防火墙,然后突然被一扇无序的大门堵住了。
星海手指一顿,这确实是她预料到的结果,看样子今天也不能睡觉了,好好学习吧,科技跨越了几个世纪,确实没办法一下子学会。
还好现在也只要学会一个版块,而且,星海想到自己的技能,她有信心能学会。
她不想进治疗所,首先这具身体死了又活就够让人惊叹了。
而且,星海打开自己的五感,向西周探去,它们似乎有所进化,这是她昨天在厕所就有所怀疑的,她现在能感知到的范围正在一点点扩大,尽管这个变化是微小的缓慢的,她的感知变敏感了。
除此之外,星海的手向后探去,摸上她的脊背,在肩胛骨中间有两片很小的,几乎还没有颜色的新生的绒毛,轻抚上去,一片瘙痒。
这是今天早上才出现的,也许这就是血脉显化了。
星海的原始血脉在觉醒。
想着,她打开终端,开始疯狂的吸收新的知识。
年轻人,正是奋斗的好时候,星海眨了眨眼睛。
罗格特的尸体最终被燃烧了成了灰烬,治疗所不缺耗材,念在相识一场,深木把骨灰顺着风撒到了墙外。
他在这近五年了吧,可惜了。
罗格特死了,深木想到了自己,这些年他一首为上权工作,帮他们筛选材料,调教宠物,他们会给他一点特殊的权利,等出去之后他也能脱去鬣狗的身份成为一个公民,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他可以活的久一点,好一点。
这份工作并不难,只要你没有道德,谁都能干的很漂亮,所以深木一首都做的很好。
深木对未来的生活还是充满期待的,不过最近他开始感到不安,有兄弟给他发消息,说有反叛军炸了一座规模挺大的监狱,据说是正式跟联邦宣战,这件事情被压下去了,星网上查不到。
现在这件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反叛军做事一向很疯,他们不惧死亡,大多数人身体和精神都在崩坏的边缘,他们似乎仇恨这个世界的一切,尤其是享受一切好东西的上权,他们不怕死,也不爱活,他们最爱的是上权人恐惧的表情。
真离谱,就这样一群人结果还是一个有思想有智慧的组织,谁也不知道它的领导人谁,人们只能猜想疯子的头目只能更疯更危险。
深木站在高塔上,眺望外面,风沙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