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魁咧着嘴嘿嘿一笑:“纪哥放心,我这根藤条还没喂过人呢,正好试试弹性。”
纪云舟点点头,站起身来把军大衣裹紧,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扫过夜色浓重的院墙:“今晚风紧,防贼也防鬼,盯紧了。”
赵文魁应声:“是!”
夜就这么静下来,只剩下风吹树影、远处狗吠,一切似乎恢复平静。
……
翌日清晨,鸡鸣破晓,雪尚未化尽,地面冻得硬梆梆的。
纪云舟早早起来,洗了把冷水脸,刚收拾完,徐铁牛就蹦哒着来了,怀里揣着两个窝窝头:“舟子哥,快吃点,咱一会儿去找徐队长,说好要开荒的事!”
纪云舟接过窝窝头,咬了一口,干得首哽:“老铁,这窝头怕不是从炕缝里掏出来的?”
徐铁牛嘿嘿一笑:“我看你昨晚忙活得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先在厨房给你抢的。刘大勇昨晚炒的白菜梗子汤,那味儿……啧啧。”
“狗都嫌。”纪云舟笑骂了一句,“行,吃完就去找队长。”
两人边嚼边走,到了村头时正好碰上徐厚文扛着锄头走出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队长!”
“哎呦,小纪、小徐,这么早啊?”徐厚文打了个哈欠,“昨晚那一摊折腾得我一宿没合眼。”
“队长,我有事找你商量。”纪云舟把手里半截窝头一塞,“咱们能不能批点地给我实验种子?”
徐厚文一愣:“种子?你小子不是刚把猪救回来么,又整啥花活?”
纪云舟笑着拽住他胳膊:“我这是正事。”
他低声道:“我弄到了一批新种子,是亲戚从农科院里顺出来的,说是高产、抗寒、十日就熟。”
“啥?”徐厚文吓了一跳,“十日熟?你当这是仙谷不成?”
“队长你想啊。”纪云舟压低声音,“如果是真的,那咱们青山屯今年就是公社里第一个能拿红旗的队。”
“开春头茬收完,还能再种一茬,秋后还能压一茬,三季粮!”徐铁牛在旁边插嘴,眼睛亮晶晶的。
徐厚文站在地头犹豫半晌,咬了咬牙:
“好!我批给你们十亩地,就在后山那片撂荒的沙砾坡。原来没人敢种,你们试试,反正闲着也是荒着。”
“谢了队长!”纪云舟当即一抱拳。
“但有一条!”
徐厚文立马板起脸来,“种出来算你们本事,种不出来,别来找我要工分!”
“明白!”两人齐声应下。
徐厚文咂咂嘴:“种子在哪儿?”
“我回头从知青点带出来,种子泡水前得看天候,我自己调。”纪云舟道,“队长,麻烦你备几个劳力帮忙犁地,我们这几天开荒。”
徐厚文点点头:“行,我让李富、赵贵他们两个闲人去帮你们。”
……
午后,阳光薄薄的铺在后山坡上。
那十亩荒地地势起伏不平,杂草、石块、枯枝横七竖八。几条干裂的水道像老树根一样蜿蜒穿过中间。
纪云舟站在坡顶,掐了把泥土搓搓,皱起眉:“土质疏松,但偏沙,水保不住。”
徐铁牛用锄头抡了一下,首喊:“这地硬得能打铁,咱得先翻一遍!”
“来,先清石头,咱俩干前头,后头让李富和赵贵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