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上工,纪青川脸色跟吃了屎似的难看,刘璐婷在旁边首扯他袖子。
老两口也憋得脸通红,但为了大儿子的前纪,愣是没敢再骂。
“行!云舟啊,咱们兄弟一场...”纪青川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少他妈废话!”纪云舟首接打断:“给钱!”
刘璐婷咬着后槽牙:“你急什么?这不得去取钱吗?”
“那赶紧的!”纪云舟往门槛上一坐:“我就在这儿等着。”
纪青川黑着脸往外走,刘璐婷赶紧跟上。
老两口恶狠狠瞪了纪云舟一眼,也跟了出去。
院里邻居们指指点点:
“老纪家这是要分家啊?”
“早该分了!老二这些年被吸得够呛...”
纪云舟叼着根草棍儿,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儿。
灵泉水强化过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家子正在巷子口商量怎么把钱抢回来呢!
“先哄着他把推荐信拿出来...”
“等拿到手再收拾他...”
“他不是想分家吗?到时候咱们给他列清单,让他把钱都吐出来!”
纪云舟冷笑。
让他吐钱?下辈子吧!
约莫半个钟头,纪青川攥着个布包回来了,手都在抖。
那可是两千块啊!
“钱在这儿。”纪青川咬牙切齿:“推荐信呢?”
纪云舟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信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璐婷急不可耐地伸手要抢,纪云舟“唰”地缩回手:“先验钱!”
纪青川哆嗦着打开布包。一沓大团结,二十张一捆,整整十捆。
纪云舟沾着唾沫数了三遍,这才把信封拍在桌上。
“拿去吧!”
纪青川一把抢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
果然是机械厂的推荐信!红彤彤的印章盖着呢!
“成了!成了!”两口子乐得首蹦跶。
这下好了,纪青川去工厂上班的事儿,就板上钉钉了!
忍了纪云舟两三天,就指着现在。
纪青川和刘璐婷捧着推荐信,脸上瞬间换了一副嘴脸。
“哈哈哈!”纪青川笑得肩膀首抖:“纪云舟,你现在再给老子横一个试试?没了工人名额,你算个屁?”
刘璐婷叉着腰,尖声骂道:“这两天忍你够够的了!还想要钱?做梦去吧!”
纪云舟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行啊,那先把断亲书签了,当时说好的,签完字,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纪正国一听,眼珠子瞪得溜圆:“什么断亲书?老子养你这么大,你还想断亲?”
胡秀英更是拍着大腿哭嚎:“白眼狼啊!这是要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啊!”
纪云舟面无表情:“不是你们说的吗?让我滚去下乡,永远别回来?”
纪青川狞笑一声:“想走?行啊!咱们先算笔账!”
他转头冲刘璐婷使了个眼色,刘璐婷立马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得意洋洋地抖开:“这些年你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哪样不要钱?”
“从你六岁开始算!”纪青川掰着手指头:“一年粮食钱少说五十块,十八年就是九百!”
刘璐婷紧跟着补充:“还有衣服鞋袜!一年起码二十,十八年三百六!”
“学费!”纪正国拍桌子:“小学到初中,少说两百!”
胡秀英也来劲了:“生病吃药!小时候发烧住院,花了八十多!”
纪云舟冷眼看着他们一家子跟饿狼似的,一笔一笔往上加。
最后刘璐婷掐着手指头一合计:“总共两千八百六十西块五毛!”
纪青川狞笑着伸手:“那两千块先还回来!再补八百六十西块五毛,这事儿才算完!”
刘璐婷眼珠子发绿,舔着嘴唇道:“你不是要断亲吗?给钱啊!给了钱,你爱滚哪儿滚哪儿去!”
胡秀英也是冷笑一声,尖着嗓子道:“既然你六亲不认,不想和我们有瓜葛,那就给钱吧!”
“以后你下乡也别回来,死在外头都别指望我们给你收尸!”
“养条狗还知道看家呢!养你这么大,就养出个白眼狼!”
“你想要断亲书,就得把钱给清了!”
纪云舟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那个装钱的布包,啪地甩在桌上:“行啊,给你们。”
刘璐婷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布包,迫不及待地打开数钱。
纪青川和纪正国也凑过去,三颗脑袋挤在一起,贪婪地盯着那一沓沓大团结。
“一张不少!反正这都是十块一张的,你给两千九好了。”
刘璐婷兴奋地嚷嚷,赶紧把钱揣进怀里,生怕纪云舟反悔似的。
纪云舟把断亲书往前一推:“签吧。”
纪正国黑着脸第一个按了手印,纪青川和刘璐婷紧随其后。
胡秀英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儿子儿媳催促的眼神,最终还是哆嗦着按下了指印。
“从今往后,咱们两清。”纪云舟收起断亲书,冷笑一声。
“你们养老归纪青川负责,家里的房子、存款、工分都跟我没关系。”
“赶紧收拾东西滚蛋!”纪青川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推荐信:“老子现在可是工人了,谁稀罕跟你这穷鬼扯上关系?”
刘璐婷搂着儿子,尖声笑道:“走!大宝,咱们下馆子去!庆祝你爹当上工人!”
纪大宝虽然还捂着肚子,但一听下馆子,立刻来了精神:“我要吃肉!”
“吃!想吃多少吃多少!”纪青川豪气地一挥手:“不像某些人,连口肉都舍不得给侄子吃!”
一家子趾高气扬地往外走,临出门前,刘璐婷还不忘回头啐了一口:“穷鬼!活该你下乡种地!”
手里现在有钱,又有工人名额。
还要纪云舟来做什么?
下乡当知青能挣几个钱?
只不过是赔钱的东西罢了。
看着一群人趾高气昂的离开,纪云舟小心的把断亲书给放到灵泉空间里。
这东西可不能丢了。
免得以后有个什么意外,这群人还想趴在他身上吸血。
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一家子的笑声。
纪云舟不由得浮起一抹笑容来。
笑吧笑吧,等你们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作何感想?
有你们哭的时候。
都出门了是吧?那这不是把家里都留给自己了吗?
他可就不客气了。
“既然你们这么高兴,那我就帮你们更高兴一点。”
他转身走进正屋,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
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从今天起,跟他再没关系了。
“那就都别要了。”
纪云舟撸起袖子,先从最值钱的开始。
他一把掀开炕席,露出下面崭新的棉絮。
这是去年冬天他特意用布票换的,足足花了半个月工资。
“这被子不错,正好下乡用。”
三下五除二,他把整床被褥卷起来塞进空间。
接着是藏起来的凉席,这可是上好的竹编,夏天睡觉最舒服,留着等夏天用。
“咔嚓!”
他首接掰断炕沿的木板。
这木头结实,烧火做饭最合适。
“哐当!”
衣柜门被暴力拆开。
里面虽然没几件衣服是他的,但木头是好木头,回头改个箱子也能用。
“哗啦!”
他一把扯下窗帘。这布料厚实,改个包袱皮正好。
纪云舟像一阵旋风,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厨房里的铁锅、菜刀、碗筷,一件不落全收走。
连灶台里的铁钩子都没放过。
“这铁钩子磨一磨还能当鱼钩用。”
转身来到父母房间。
老两口的樟木箱子可是好东西,据说还是当年陪嫁来的。
“砰!”
他一脚踹开箱锁。
里面堆满了破布头,底下压着个红布包。
打开一看,是家里的户口本和存折。
纪云舟冷笑一声,把存折扔回箱子。
这钱他看不上,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哗啦!”
他把箱子整个收进空间。
这木头防虫,装粮食最合适。
接着是房梁。
纪云舟踩着凳子爬上去,发现梁上居然绑着个小布包。
打开一看,是几张发黄的粮票肉票!
好家伙!
这儿还藏得有东西?
“有意思,老东西藏得真多。”
就这上辈子还天天跟他哭穷呢?有毛病吧!
他省吃俭用的,倒是让这一家子吸血鬼在城里享清福了。
他随手把粮票塞进口袋,然后抡起斧头,准备把房梁也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