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玫瑰丛，带起一阵沙沙的轻响。
库赞的银灰色发丝散在芙蕾雅的腿上，月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他半阖着眼，突然开口："你就没有烦恼的事吗？"
芙蕾雅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绕着他的一缕头发，闻言微微一顿："嗯？"
"每次见到你，"库赞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都像是什么事都难不倒你一样。"
芙蕾雅轻轻笑了，金瞳映着细碎的星光："怎么会没有？只是早过去了。"
库赞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首视着她："比如？"
玫瑰的香气在夜色中愈发浓郁。
芙蕾雅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描摹着库赞的眉骨："比如……曾经觉得自己太弱了。"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库赞的意料。
他微微撑起身子："你？弱？"
芙蕾雅的目光飘向远处，仿佛透过夜空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在某个地方的时候……总是拖后腿，基因动不动就崩溃，连普通战斗都要人善后。"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罕见的自嘲，"那时候每天都在想，要是能再完美一点就好了。"
库赞怔住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过去。
月光下，芙蕾雅的侧脸显得格外清晰——睫毛投下的阴影，唇角细微的弧度，还有那双永远含着笑意的金瞳深处，一闪而过的晦暗。
"后来呢？"他不由自主地问。
"后来？"芙蕾雅收回视线，随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后来想通了。完美有什么用？我现在这样……"她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也把你们这群家伙耍得团团转？"
库赞哑然失笑，胸腔的震动传到芙蕾雅腿上。
他重新躺回去，这次主动将头往她手心蹭了蹭："真是嚣张啊。"
"彼此彼此。"
夜风再次拂过，带着远处海浪的气息。
库赞突然觉得，那些困扰他许久的迷茫，在此刻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首到一声刻意的轻咳打破了宁静。
"真是打扰了呢~"
黄猿不知何时站在花园入口，黄色条纹西装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他推了推墨镜，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老夫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库赞连眼皮都懒得抬："知道还问？"
芙蕾雅倒是很淡定，甚至冲黄猿举了举酒杯："要一起喝吗？"
黄猿的目光在两人亲密的姿势上转了一圈，酸溜溜地咂嘴："哎呀呀，库赞小哥真是好福气呢~"
"羡慕？"库赞懒洋洋地反问。
"嫉妒死了呢~"黄猿夸张地捂住胸口，"芙蕾雅小姐什么时候也听听老夫的烦恼嘛~"
芙蕾雅轻笑出声："你的烦恼不就是工资不够高？"
"好过分~"黄猿故作伤心地摇头，"老夫也是有很多深沉心事的哦~"
库赞突然坐起身，顺手把芙蕾雅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那你去找萨卡斯基倾诉。"
"啊啦啦，真可怕~"黄猿嘴上这么说，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说起来，芙蕾雅小姐刚才说的那个地方……"
芙蕾雅的金瞳微微眯起："好奇心会害死老头子的。"
黄猿识趣地举起双手："当老夫没问~"
夜渐深了，月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玫瑰丛中，一朵深红色的花苞正在悄然绽放，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库赞突然觉得，或许不完美也没什么不好——就像这些玫瑰，正是因为带着刺，才显得格外鲜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