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啊？"司机热情地搭话，"京大高材生！"
苏乔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放在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景观上。高楼大厦如钢铁森林般耸立，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
"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京华大学古朴的校门映入眼帘，门楣上"厚德载物"西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苏乔付了车费，站在校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拖着行李走向新生报到处。
报到手续办得出奇顺利。接待的学长看到她的录取通知书时，眼睛一亮："你就是那个专业课接近满分的特招生？系主任特意交代过。"
苏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从小跟着奶奶学医，那些晦涩的医典在她眼里就像山间的小溪一样清澈见底。
"没申请宿舍吗？"学长递给她一叠材料，"那你得先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住。"
苏乔点点头，收好学生证和校园卡。她在学校附近转了一圈，最终选中了一栋公寓楼。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但采光很好，最重要的是有个小阳台，可以让她晒药材。
安顿好行李，苏乔换了身简单的白色棉麻连衣裙，准备出门熟悉环境。临行前，她习惯性地检查了随身小包里的银针和几瓶常用药丸。
京市的繁华远超她的想象。宽阔的街道两侧商铺林立，各种她从未见过的美食香气交织在一起。苏乔像个孩子般好奇地东张西望，不时在某个小吃摊前驻足。
"姑娘，尝尝京市正宗的糖葫芦？"一个慈祥的老奶奶招呼道。
苏乔买了一串，酸甜的山楂外裹着晶莹的糖衣，咬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满足地眯起眼，嘴角沾了一点糖渣也浑然不觉。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市中心最豪华的商场前。巨大的玻璃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口停着一排排豪华轿车。苏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奶奶常说，见识广才能医术精。
商场内部金碧辉煌，奢侈品牌专卖店一字排开。苏乔漫步其中，对动辄五位数的标价暗暗咋舌。正当她在一个中药香薰专柜前驻足时，一阵骚动从商场中央传来。
"秦总来了！"
"真的是秦深！"
"天啊，比杂志上还帅！"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苏乔好奇地踮起脚尖。只见一行人从电梯方向走来，为首的男子格外醒目。
他身高近一米九，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冷峻的面容如同刀削斧刻，浓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墨的眼，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几个商场高管模样的中年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时递上文件请他过目。
苏乔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他的脸上——确切地说，是他的眉心。常人看不见的，那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青灰色，在她眼中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般明显。
"中毒？"她低声自语，不自觉地向前走去。
保镖模样的人立刻伸手拦住她："小姐，请退后。"
苏乔却充耳不闻，眼睛只盯着那个男人："你中毒了。"
声音不大，却在突然安静的商场中格外清晰。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高大的男人本人。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锐利的目光落在苏乔身上。
那一刻，苏乔才真正看清他的样貌。近距离看，他的英俊几乎带有攻击性，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他的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嘴唇颜色也过于暗沉——这些细微的症状在普通人眼中或许只是工作劳累的表现，但在苏乔看来，却是慢性中毒的典型征兆。
秦深上下打量着这个胆敢拦路的女孩。她穿着简单到近乎寒酸的白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如山泉，却又坚定如磐石，与他常见的那些充满算计或谄媚的眼神截然不同。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冷冽，像冬日里的寒风。
"你中毒了，"苏乔首视他的眼睛，"慢性毒素，至少三个月了。最近是不是经常头痛、失眠、食欲不振？"
秦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冷漠："你是谁？"
"苏乔，京华大学中医系学生。"她坦然回答，同时从小包里取出一张手写名片递过去，"如果不信，可以去医院做血检，重点查重金属含量。"
秦深没有接名片，只是微微眯起眼："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苏乔收回名片，语气平静，"医者仁心，看到病人自然要提醒。信不信由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围观的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所有人都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惊呆了。
秦深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他的确最近身体不适，但一首以为是工作压力所致。
"查查她。"他对身旁的助理低声吩咐，然后大步走向电梯，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苏乔走出商场，阳光刺得她眯起眼，长得不错。
她摸了摸包里剩下的名片，上面只有她的名字和电话，连地址都没有。那是她用毛笔亲手写的，纸是西南特产的竹浆纸，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应该会打来吧。"她自言自语道，随即被路边一家老字号药膳店吸引了注意力。
与此同时，秦氏集团总部顶楼办公室内，秦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京市。他手中拿着一份刚送来的资料，上面是苏乔的简要背景——西南雾村长大，今年以优异成绩考入京华大学中医系，此前无任何特殊社会关系。
"中医系..."他轻声重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太阳穴——那里正隐隐作痛，正如那个叫苏乔的女孩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