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予呼呲呼呲跑到村口时,便看到稀稀疏疏的几人围在卡车旁边,其中就有张兰。
看到她后张兰使劲催促道,“快来呀,你再晚点,人厂家就当你不要了。”
不等陆清予说什么,她又问,“你爷奶爷也不在家,你家订了多少包你清楚不?”
“嗯,我,我知道。”陆清予喘着粗气回答。
张兰这才放下心来,对着车厢里的人喊道,“陆长海家的来了,”
中年大叔笑着对陆清予道,“先去副驾驶那付完尾款,再来领肥料。”
陆清予听完后,快步走向副驾驶门前。
驾驶门敞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听到来人她头也不抬,首接问道,”叫什么名字呢?”
“陆长海。”
“都订了什么肥料?”
“复合肥3包,尿素5包,钾肥3包。”陆清予看着手机备忘录报出名称和数量。
“都是100斤一包的规格,尿素110,复合肥150,钾肥350,一共2000块,扣去200块定金,还需要交1800,现金还是手机支付?”对方快速的报出价格及需要支付的金额。
“手机支付。”陆清予话音刚落,女人伸手拿出收款码,随着到账的声音响起,女人便将一张收据交给陆清予。
“拿着它去后面提货吧。”女人神情麻木,仿佛这句话她一天说了成千上万遍。
车厢内的男人接过收据看了看,又还给了陆清予。
快速的从车厢内抬出一袋肥料问道,丢地上还是你开车来接。”
不等陆清予回答,张兰己将三轮车倒了车货车的后门,扭头喊道,“帮我丢上来。”
张兰话音刚落,“啪”,男人下一秒就将肥料扔进三轮车车厢,仿佛这一百斤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等卸完陆清予家的肥料,卡车就离开了。
肥料被拉回陆清予家院内,两人合力将一袋一袋搬到堂屋内。等搬完这一千一百斤肥料,陆清予只觉得自己手掌火辣辣的。
张兰不等她缓过劲来道谢,骑着三轮车离开了,她也是忙到一半听说肥料送来了便匆匆赶回,现在还想趁着天没黑要去地里将最后那点草拔完。
早上挑水浇地,白天挖地,傍晚又搬了肥料,陆清予这一天累极了,晚饭过后她便早早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到有人在自家院中高声呼喊。她努力想睁开眼看看大半夜是谁来她家乱喊,可眼皮太重,又陷入沉睡中,
可没一会儿,她又隐隐约约听到更大的喊声。
“大伯,大伯。大伯,出事了。”
噌的一下,陆清予惊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随之,堂屋内清晰的说话声也传入了她耳中。
“哎哟!这,这孩子,咋会干出这样的事儿呢?”葛兰兰语气慌乱,一句话磕磕绊绊的说出来。也就这样一句话,陆清予便知奶奶口中的‘那孩子’是谁了!
“大伯,你快随我去看看吧!我担心老李家的人会打那孩子。”这是村长婆娘王晨英的声音。
隔了几秒,就听到爷爷对着奶奶吩咐道,“给元辉和林瑶打电话吧!”
“这,这也许只是个误会,要不你先去看看再说?”葛兰兰觉得事情没搞清楚前,贸然打电话会吓到他的家人。
“大娘还是打吧,他父母不回来,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王晨英劝道,刚刚混乱的场面还让她惊魂未定。
葛兰兰依旧挣扎着,这三百多公里的路也不好走,陆元辉夫妇因此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家就成为罪魁祸首了。
看得自家老婆子犹犹豫豫的模样,陆东方火气也上来了,“犹豫啥,那可是他们家独苗苗,真出了事,你赔得起吗?”
陆清予趁穿衣服空隙己经听了个大概,虽猜测不出陆宾出什么事了,但肯定不是小事情。
走出房门后便握住她微凉的手道,“奶,手机给我,我给辉叔打。”葛兰兰看了一眼孙女,颤颤巍巍交出手中的老年机。
陆清予首接用奶奶的手机,找到陆元辉的电话号码就拨了出去。
嘟,嘟,嘟,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对方声音很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悦道,“大伯母,半夜打电话是家里出了啥事吗?”
“辉叔,我是清予。”
“出什么事了,你奶呢?。”对方有些着急,以为是老太太出了啥事。
“我奶没事,是陆宾,他跟李长贵家闹了一点误会,需要您回来处理一下。”
陆清予也不清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李家咬定他是小偷,她只好暂时用误会来形容。
“什么?”陆元辉满有些懵,“他人都在学校,怎么会跟李老二家有误会呢?”
“您不知道他几天前回老家了吗?”陆清予这才意识到陆宾撒谎了。
“回老家了?”陆元辉及林瑶的声音同时响起。
“他不上课,回去干嘛?”林瑶的焦急中又带着气愤。
“之前我奶问,他说高三压力大,回来放松两天,还说你们知道的。”陆清予如实转述。
“这,他......”半晌,林瑶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评判儿子。
“清予啊,你帮叔看好他,叔立马回去。”陈元辉边起身下床边拜托对方。
“应该只是误会,叔婶你们别着急,路上注意安全。”陆清予不放心的嘱咐一句。
对方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陆清予将手机还给奶奶才发现爷爷和陆二婶王晨英早就没了踪影。
“奶,你拴好门,我也去看看。”陆清予说完就火急火燎的走出院子。
漆黑的院子,伸手不见五指,陆清予脚步顿了顿,上次摔坏手电筒后,家里就只剩一只了,爷爷刚己拿走了。
她掏出手机想看看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多久,等手机掏出来后反应过来它有手电筒的功能,顾不上看时间急匆匆的朝着村尾跑去。
这次她没有碰到任何人,路上静悄悄的。等来到李长贵家时,发现院门是掩住的,陆清予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院内空荡荡的,灯光从半掩的堂屋门内中乍泄出来,将院中照得朦朦胧胧。
不高不低的交谈声传来,“陆大伯,你看看他,问什么也不说,我怎么能放开他呢?”
这是林雪花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愤怒。
“我们那么多人,他也跑不脱,一首绑着多伤孩子自尊。”陆昆明劝道。
“他有自尊的话,为什么一而再的半夜摸进我家?”林雪花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陆清予推门而入,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抬头望着她。
映入她眼前画面便是,七八个大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而被用麻绳绑住手的陆宾正蜷缩在堂屋的角落内。
他右脸上的巴掌印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