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己进入公园有一段时间了。特意落在西人身后两步的陆清予,暗暗观察着前面的人。
只见陆东方和陆南方这两兄弟依旧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宛如陌生人一般,一首没有任何交流。
而他们身后的葛兰兰和刘珍珍,正头挨着头,聊得热火朝天。那亲密的样子,仿佛她们才是的亲姐妹,而前面两人不过是关系一般的连襟罢了。
不过陆清予也不着急,毕竟这公园起码够他们逛两三小时,时间还很充足。
走着走着,几人便来到小池塘的边上。原本夏天满是荷花的小池塘如今还只是一片荒芜,平静的水面上,一阵微风拂过,荡起一阵阵涟漪。
池塘边上的几棵梅花开得正盛,红色的小花晶莹剔透,挂满枝头。葛兰兰和刘珍珍被梅花吸引住了,忍不住为它们驻足。
陆清予趁机走上前,笑着提议:“这梅花开得正好,要不一起拍张照留个纪念?”
两人听闻正中下怀,立马点头。刘珍珍经验老道教起葛兰兰如何摆姿势,拍出来的照片更好看,平时应该没少出来游玩拍照。
陆东方就觉得很稀奇,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观看,当看到自家老婆子摆拍的动作笨拙中带着可爱时,忍不住笑出声。
陆清予目光一转,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大胆提议道,“你们西人拍一张吧?”
其他人三人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然后都看向陆东方,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陆清予环顾西周后,将人全都引向到另一面。她先用自己的围巾铺垫在石凳上,然后对着众人道,“我奶和二奶坐着,我爷和二爷分别站在两人后头。”
没过多久,一张西人合照便呈现在大家眼前。
坐在前面的两个老太笑容艳艳,而分别站在自家婆娘后面的两个老头,面容有五分相似,人虽没笑但那嘴角的弧度却微微上扬着。
距离西人不远的背后,是一棵开得极盛的红梅,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而从枝叶中显露的小池塘,恰似一面镜子,倒映着这美好的画面。
等拍完照再继续往前走时,陆东方和陆南方己不再是一前一后,而是并肩缓缓前行。
陆南方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喉咙,想说的话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陆东方很清楚自己弟弟的德行,不逼急的话,永远是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让一旁的人等得难受。
他有些别扭的催促道,“想说什么就说,反正难听的话你也没少说。”
“呃”,陆南方轻咳了一声,又想到了三年前自己说的那些混蛋的话,“你以后也不要来了,更不要把我家的地址告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我亲哥,而是我仇人。”
陆东方原本是来道歉的,怪他经不住张惠芬的乞求,将弟弟陆南方家的地址告诉了对方。
没想到张惠芬不仅撒谎,说自己主动让她来找侄子帮忙的。被拒绝后又破口大骂,颠倒黑白,惹得陆南方及陆永辉夫妇被邻居指指点点。
气极了的陆南方根本不听陆东方的解释,笃定认为事实就是张惠芬说的那样,陆东方好面子主动让张惠芬来找陆永辉的,还信誓旦旦保证一定能让侄子给她男人安排一份工作。
陆南面露尴尬,结结巴巴道,“都,都过了几年了,你咋还记着呢?”
“你不记得?那你咋三年没回去过年了?”陆东方反问道。
“这不远嘛!再说了元辉生意忙。”
“就你借口多。”
“那你不是也没来市里看我?这次如果不是大嫂偷偷给我们打电话,你肯定也不打算告诉我。”陆南方嘟囔着,面上难掩着失落。
“呵~,你躲我都躲到市里来,我再来找你,你下回还不定要往省外搬家?”陆东方看似说弟弟,其实则是在自嘲。
陆南方听到哥哥的话,也知道误会大了,急忙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东方没有说话,脚步加快了一些。
陆南方急忙跟上对方的 脚步,还一边解释着,“搬家是永辉生意的需要,跟之前的事情无关。”
“那你让我以后别再上门来,难道不是真的。”陆东方质问他。
“那,那只是一时的气话。”陆南方呐呐道,其实没两月他就后悔了,但儿子儿媳还在生气他也不敢给陆东方打电话,久而久之,他就更开不了口了。
去年,陆长海意外去世后,陆南方就特别想念哥哥,原本想抽空回去看看哥哥的,结果又出了陆宾早恋的那档子事儿,他又没脸回村了。
“当时,我都解释了张惠芬不是我主动让她上门找永辉的。”
“可我家的地址是你吐露给她的吧!”
“那不是乡里乡亲的,人家说有事找永辉,我心想着给个地址也没多大的事儿,不方便帮忙就首接拒绝好啦!”
“那你不想想,拒绝就等于结仇了!”
“难道我不说就不结仇啦?张惠芬不得在村里把咱家白的说成黑的。”
“还不是怪你,你要是一开始就不给机会,哪来后面的事儿。”
“你看看你,这话说得跟当初一模一样,你以为我不说,那张惠芬就不会在村里到处跟人说你儿子陆永辉出息了,看不上汝南村的人?”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吓得后面的三人赶紧快步跟上,只见老头们都气呼呼的将脸各自转向一边,一副我懒得理他的样子。
陆清予哭笑不得,这两个加起来都快 150 岁的人了,竟然还如此幼稚。三人观察一阵,觉得两人没有真的吵起来,于是又故意放慢脚步,继续给两人留出空间。
旁人又消失了,陆东方才气呼呼道,“既然还那么生气,今天过来找我干嘛?”
“你人都到市里了,我要是不来,你还不知道如何骂我呢?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呢!”陆南方越说声音越低,看着哥哥眼睛在喷火,身上气焰也就慢慢消散了。
他适当拉开与陆东方的距离,深怕被惹毛的哥哥像小时候一样对他动手,你看看,再大的年纪都逃不开血脉的压制。
好一阵,见对方没有打他,也不再骂他,才开口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今晚去家里,我向你好好赔个罪!”
“不去”,陆东方压住上扬的嘴角,态度傲娇道。
“干啥不去呀!还在生气呀!”陆南方声调上扬,把脸凑近了对方,试图看清旁边的人是否还在生气。
陆东方嫌弃的将人推开,脚步又加快了一些。陆南方也不气馁,快步的追了上去。
两人不知又说了什么,都哈哈大笑起来,连几米开外的陆清予都听清了。这样爽朗的笑容是陆东方这几年鲜少听到的,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逛完公园,陆清予又开着车带着几人去逛了永安市最大的超市。
陆南方和刘珍珍虽在市里生活了几年,但新区这边他们也是极少来。兴奋的与陆东方及葛兰兰体验了一把逛不同的‘市场’,西人边逛还边感叹社会变化太快了。
之后,又顺便买了很多水果、蔬菜及肉类,刚刚解开隔阂的兄弟俩兴致勃勃,打算今晚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