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的锁骨被钨钢钩穿透时,巫鼎内的盐浆正翻涌出漠北盐场的星图。
三百巫族祭司环绕青铜鼎吟唱,骨笛声里爬出的金蚕蛊结成脐带,将她悬吊在鼎心。
谢明懿的银眸映着鼎身裂纹,指尖轻点沸腾的盐浆:"好女儿,你可知炼这人丹的柴薪,是你那七个哥哥的魂魄?"
鼎壁突然透明,栖梧在剧痛中看见三哥的轮椅残骸正在盐浆里沉浮。
五哥的金蚕丝缠住鼎耳,丝线上串着的翡翠骰子突然爆裂,碎末在空中凝成卦象——三个血红的"殁"字正吞噬萧景珩的生辰。
"栖梧,闭眼!"萧景珩的嘶吼混着霜华剑的龙吟。
剑气劈开鼎身符文的刹那,栖梧的胎记突然暴长金线,刺穿巫族祭司的眼窝。
被洞穿的瞳孔里流出黑液,凝成初代巫王分娩时的场景。
她诞下的双生子后背,纹着凤家与谢家的族徽!
鼎底的青铜柴垛遇金血即燃,火焰舔舐栖梧脚踝时,她闻到了七哥的雪狼裘焦味。
谢明懿的真身从鼎耳渗出,手中钨钢锁链拴着三百颗跳动的心脏。
每颗都刻着凤家子的生辰。
"这焚心火的滋味,可比当年你父亲......"谢明懿的獠牙刺入栖梧颈侧,尝到的却是萧景珩的血味。
霜华剑完全融化的瞬间,剑柄处的翡翠炸开,释放出被囚禁的巫族战魂。
他们撕咬栖梧的金线,每口都扯下块带血的胎记!
萧景珩的独眼流出血泪,他看见鼎内浮起的不是丹药,而是自己与栖梧的合葬冰雕。
冰雕腹部裂开,爬出的婴孩后背纹着完整的谢氏族徽,脐带另一端竟连着初代巫王的指骨!
当第一百颗心脏投入鼎中时,栖梧的银发开始燃烧。
金血与盐浆交融成琥珀色的丹液,每滴都裹着凤家子的惨叫。
谢明懿的真身钻入冰雕裂痕,青铜鼎突然倒悬,鼎口的寒雾凝成往生咒文。
"双生子,阴阳逆。"谢明懿的声音带着冰碴,"这人丹本该是你与谢珩......"
萧景珩的残剑刺穿冰雕,带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盐晶。
栖梧在鼎心蜷缩成胎儿的姿势,金线从每个毛孔钻出,在丹液表面织出漠北盐场的总图。
每条经络都穿过她与萧景珩的命劫时刻!
鼎身炸裂的轰鸣中,栖梧吞下了第一滴人丹。
谢明懿的银眸从她瞳孔深处浮出,霜雪凝成的嫁衣裹住正在结晶的身躯。
萧景珩抱着冰雕残骸,看着栖梧额间生出巫王犄角,后背的凤翎纹正被三百条青铜脐带撕扯。
"栖梧,看看你亲手炼的丹!"谢明懿的残魂从鼎底升起,掌心托着的丹药里封着七个挣扎的凤家子魂魄。
栖梧的金线突然反噬,缠住丹药塞进萧景珩口中他的白发瞬间转黑,霜华剑从虚空中重生,剑脊爬满与鼎身同源的巫族密文!
巫鼎碎片凝成三百青铜剑时,栖梧彻底完成了结晶。
她的指尖轻点萧景珩眉心,霜华剑便洞穿了自己的心脏。
谢明懿的狂笑戛然而止。
剑尖带出的不是金血,而是初代巫王被封印的脊椎骨!
"原来你早知......"谢明懿的真身开始碳化,黑灰中浮现漠北盐场的星图。
栖梧的结晶身躯在丹气中融化,露出后背完整的双生纹,左半凤翎,右半谢徽,正中裂痕处嵌着萧景珩的翡翠剑穗。
当最后一丝丹气散尽时,漠北响起了婴孩的啼哭。
废墟中的巫鼎残骸里,三百颗心脏正拼成新生儿的轮廓。
那孩子手握着半块冰魄珠,珠内封存着栖梧与萧景珩在角楼相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