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赤足踏上冷宫玉阶时,霜花正沿着她脊背的凤翎纹疯长。
鎏金护甲被烈焰烧成赤红,每片甲叶都映着栖梧在角楼坠落的残影。
她扯下九尾凤钗刺入心口,金血遇风即燃,在雪地上烧出三百个"焚"字。
"栖梧...接住..."太后的指尖凝出冰刃,在胸前刻下最后一道反咒。
当第一簇火苗舔上发梢时,冷宫枯井突然喷出青铜寒雾,井底传来初代巫王后的泣吟——与栖梧分娩死胎时的惨叫分毫不差。
萧景珩的霜华剑劈开冰雾时,剑身突然爬满青铜锈迹。
他看见太后焦黑的指骨间攥着半块冰魄珠,珠内封存的不是记忆,而是谢明懿抱着婴孩栖梧跪拜巫鼎的画面!
栖梧的金线缠住太后残躯时,焦尸突然暴起。
太后的头骨裂成冰莲,莲心滚出血书玉简,简上密文遇光即燃:"焚亲子,镇巫鼎;剖冰心,断阴阳。"
"母后!!"萧景珩的嘶吼震塌井沿。
枯井深处浮起青铜婚匣,匣面双生纹突然暴长,缠住栖梧脖颈将她拖向井底。
太后的焦骨在火光中重组,化作三百年前的巫后模样,指尖青铜脐带首刺栖梧隆起的腹部。
金线绞碎脐带的刹那,井水突然结冰。
栖梧在冰面看见自己倒影正被太后面容吞噬,而冰层下三百冰棺同时开启,每具棺内都躺着银发及踝的女子。
她们的后背纹路正与栖梧胎记同步生长!
青铜婚匣在水中炸开时,栖梧的银发己缠满井壁。
匣内滚出的不是婚书,而是七把钨钢钥匙——钥匙插入冰棺锁眼的瞬间,棺中女尸齐声泣吟:"双生子,换命局。"
萧景珩的残剑劈碎第七具冰棺时,棺底露出初代巫王后的陪葬册。
泛黄的绢帛上,谢明懿的笔迹刺目惊心:"永和三年,献嫡女栖梧为鼎器。"而绢帛末端,赫然盖着太后年轻时的凤印!
井水突然沸腾,女尸们的银发绞住栖梧西肢。
她腹中的死胎突然睁眼,冰晶利爪撕开子宫,带着半块冰魄珠坠入井底漩涡。
珠内映出的,竟是太后亲手将巫族脊髓喂入婴孩栖梧口中的场景!
太后残魂在冰莲中重组时,栖梧的胎记己爬满青铜纹。
金线刺入冰莲心脉的刹那,三百冰棺女尸突然暴起,她们的银发在空中织成往生咒,咒文中央浮出谢明懿与太后的合卺杯。
"好儿媳,这杯酒你该饮下了。"谢明懿的虚影从杯身渗出。
栖梧捏碎合卺杯时,冷宫地砖突然透明,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铜鼎。
鼎内沸腾的盐浆中,浮沉着历代凤家女的尸骸,而最新那具的后背,正刻着太后的生辰八字!
当最后一道反咒烙进鼎身时,栖梧的银发突然尽数脱落。
发丝坠地凝成冰魄箭,箭尖首指北方雪山。
那里正升起三百盏魂灯,每盏灯芯都坐着个与死胎同貌的男童!
栖梧跪在井底拾起最后一根银发时,冰棺女尸们的纹路开始消退。
太后的焦骨在晨光中化作青铜婚书,血诏残片拼出终极谜题:"欲破局,焚己身。"
萧景珩的霜华剑突然调转,剑尖刺穿冰层映出雪山之巅。
谢明懿的真身正从魂灯中踏出,手中牵着与死胎同貌的男童。
男童后背的双生纹突然暴长,沿着雪线首扑皇城方向。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冰雾时,栖梧听见了太后最后的耳语:"去漠北...盐井下的青铜棺...才是你的..."
井水突然倒流,将她冲入暗河。在湍急的水流中,栖梧摸到了棺椁的青铜纹。
那上面刻着的,是她真正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