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的银发缠住青铜鼎耳时,腕间金线己刺入周身大穴。
漠北盐场的星图在她肌肤下亮起,每条经络都燃着冰蓝火焰。
萧景珩的霜华剑卡在鼎身符文中,剑柄翡翠映出她支离破碎的倒影。
三百根青铜脐带正从胎记钻出,另一端连着初代巫王碑上谢珩的冰雕。
"栖梧!"萧景珩的嘶吼震落檐角冰凌。
她咬碎舌尖血,金线突然暴长绞碎脐带,带出的不是血珠而是冰魄碎屑。
碎屑在空中凝成谢明懿的脸:"好女儿,你可知这血脉里流的......"
"是三百代巫后的怨!"栖梧的银发刺穿冰雕,谢珩胸腔里跳动的竟是颗布满凤翎纹的冰魄珠。
珠内封印的,是她每世被至亲剖心的记忆!
金线在祭坛刻出倒置星图时,栖梧的脊骨发出玉碎的脆响。
漠北十九城的钨钢柱突然爆裂,柱芯喷涌的不是岩浆,而是历代凤家女被炼化的脊髓!
萧景珩的霜华剑脱手坠地,剑身密文逆流进他瞳孔。
原来所谓永生咒,竟是初代巫后为复活爱女设下的骗局!
"母亲...原来你也在阵中..."栖梧的金线缠住钨柱残骸,看着脊髓凝成母亲的模样。
那虚影突然暴起,利爪刺入她丹田:"傻孩子,没有献祭,何来永生?"
盐场地面突然透明,栖梧在剧痛中看见真相:自己出生那日,母亲用青铜脐带将双生妹妹炼成脊髓,而父亲跪献的"长命锁",实为镇压怨魂的巫鼎钥匙!
当第一缕金焰吞没胎记时,栖梧的银发化作万千火凤。
它们衔着青铜脐带撞向巫王碑,碑面"凤栖梧"三字渗出黑血。
谢珩的冰雕突然融化,露出心口处的青铜匣。
匣内整齐码着七颗冰魄珠,每颗都映出栖梧不同世代的死状!
"以吾血脉,祭尔永殇!"栖梧的指尖插入心口,扯出跳动的巫王心核。
心核遇风即燃,火舌舔上谢珩残躯的刹那,漠北盐场升起三百道金色龙卷。
风眼处浮出初代巫后的泣血遗诏:"宁碎永生咒,不承至亲孽!"
青铜鼎在龙卷中崩解时,栖梧的瞳孔映出震撼真相。
所谓永生咒,实为初代巫后囚禁爱女魂魄的牢笼!
每代凤家嫡女诞下的不是婴孩,而是巫后魂魄的容器。
她颤抖着抚过焦枯的银发,发梢灰烬凝成母亲临终的耳语:
"焚尽这身污血,你才是真正的......"
突然间,原本狂暴的飓风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遏制住了一般,骤然停滞。
失去了飓风的支撑,栖梧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首首地坠入了鼎底。
与此同时,萧景珩手中的霜华剑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刺穿了巫王碑。
然而,当碑底的秘密被揭开时,众人都惊愕地发现,碑底所露出的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地脉,而是初代巫后那被冰封的真身!
那具冰封的真身,与栖梧的容貌简首一模一样,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然而,在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却爬满了金线灼烧后的焦痕,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最后一滴金血缓缓地渗入了地脉之中。
刹那间,漠北盐场中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凤鸣声,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呼唤。
伴随着凤鸣声,原本一片焦土的盐场中,竟然钻出了嫩绿的新芽。这些新芽迅速生长,转眼间便长成了一朵朵冰魄莲,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而在这冰魄莲的莲心之中,坐着一个后背洁净的婴孩,宛如沉睡的天使。
“栖梧……”萧景珩的声音在风中飘荡,他手中的残剑,也缓缓地指向了东方。
朝阳刺破云层处,三百头雪狼驮着青铜密钥奔来。
狼孩淮玦的冰蓝瞳孔中,映出东海礁群上升
起的初代巫王舰——那桅杆顶端飘扬的,竟是绣着"凤栖梧"三字的染血鲛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