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风带着潮润的凉意，吹灭了蔡泽琉璃镜边缘最后一点挣扎的火花。青鸾手中的伏明笛突然发出低沉的共鸣，笛身幽光映照着前方骤然开阔的景象——并非预想中布满符文的祭坛，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水域。
“水？”芈玄的太阿剑险些脱手，剑刃磕在冰阶上迸出一串火星，“这鬼地方怎么会有海？”
水面确实如沧海般浩渺，墨蓝色的水波上浮动着点点荧光，像是有人将万千星辰揉碎了撒在绸缎上。更令人惊异的是，水天交界处没有穹顶，只有一片流动的混沌光晕，将整个水域笼罩在一种介于昼夜之间的幽蓝里。
“不是海，”?璃冰蓝色的眸子倒映着水波，指尖触碰到空气里弥漫的水分子，“水质含有大量时空乱流颗粒，密度是普通海水的十七倍，而且……水温在零上二度。”
“零上二度？”老者猛地按住腰间褐鼓，鼓面图腾在湿气中泛出诡异的红光，“混沌海的时空乱流能将钢铁瞬间冻成齑粉，这里的水却能保持液态？”
蔡泽蹲下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试管舀水，试管刚接触水面就发出“滋滋”的声响，表面凝结出细密的黑色纹路：“检测到强腐蚀性与时空稳定场共存！这水像是……被某种法则强行‘固定’在液态的时空乱流。”
青鸾走到水边，伏明笛的震颤越来越强，笛身巫文与水面荧光产生共鸣，形成一圈圈彩色涟漪。她弯腰触碰水面，指尖传来的不是冰冷，而是一种奇特的温热，仿佛水流中蕴藏着某种生命的脉动。
“你们看！”她突然指向远处，“水面上有东西！”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粼粼波光中，一根巨大的浮木正缓缓漂来。那浮木并非普通木材，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金色纹路，纹路间流淌着如同岩浆般的赤红液体，顶端还插着半截断裂的玉笏。
“是……建木？”老者失声惊呼，褐鼓上的星图突然亮起，“九黎巫典记载，建木是沟通天地的神树，商汤伐桀时，建木被雷火劈断，残枝坠入混沌海，难道就是这根？”
芈玄早己按捺不住，太阿剑凝聚青芒便要飞跃过去：“管它什么建木，老子先把那玉笏拔下来看看！”
“站住！”?璃冰蓝色的能量瞬间在芈玄脚下凝成冰台，“建木残枝能在时空乱流中漂浮万载，必有古怪。蔡泽，扫描浮木能量场。”
蔡泽的琉璃镜重新亮起微弱蓝光，数据流在镜片上飞速滚动：“检测到复杂能量循环！浮木核心有生命反应……等等，不是植物，是某种能量聚合体！玉笏内部封存着……太昊神的一缕残魂？”
“太昊神？”青鸾猛地想起母亲影像中的画面，雲芊羽曾在一座类似祭坛的地方持有相同形制的玉笏，“太昊是上古东方天帝，他的残魂怎么会封存在建木里？”
老者抚摸着褐鼓上亮起的太昊星图，声音颤抖：“巫典有载：‘太昊尝以建木为桥，窥混沌核心，后遭古神所伤，残魂散入时空乱流。’难道这根建木是他最后的依托？”
说话间，浮木己漂到近前。众人这才看清，建木表面的金色纹路其实是无数细小的符文，符文连接着玉笏，正将水面的荧光源源不断地吸入核心。而在浮木背阴处，似乎还蜷缩着一个人影。
“有人！”青鸾惊呼，伏明笛发出急促的短音，七彩流光形成光带卷向浮木。光带触碰到人影的瞬间，那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荧光的海水。
是个穿着破旧巫祝服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头发和衣服上都缠着海藻般的光带，手腕上戴着一串由残破龟甲穿成的手链。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海水浸泡得发白的脸，眼睛却是罕见的琥珀色，此刻正茫然地看着众人。
“醒了？”芈玄收起剑，蹲在冰台上挑眉，“小子，你是谁？怎么待在建木上？”
少年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他指着建木核心的玉笏，又指向水域深处，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急切。
“他说不了话，”?璃冰蓝色的能量探入少年体内，又迅速收回，“声带被时空乱流腐蚀了，但精神力很强。他的记忆……像是被人刻意封存了，只能看到一些破碎的画面，全是水和光。”
蔡泽的琉璃镜对准少年的龟甲手链，镜片闪过一道绿光：“手链上有九黎巫咒！是‘禁言咒’，而且下咒的人……法力非常高深，至少是大巫级别。”
“大巫？”老者脸色一变，“九黎大巫早在涿鹿之战后就绝迹了，难道……”
他的话没说完，少年突然抓住青鸾的衣袖，用力指向水域中央。那里的荧光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有一座漂浮的岛屿若隐若现。
“岛？”芈玄眯起眼，“刚才怎么没看到？”
“是幻象，”?璃冰蓝色的眸子中映出无数重叠的光影，“岛屿随水流和光影变化而显现，像是用时空乱流编织的海市蜃楼。”
青鸾能感觉到伏明笛在指引她走向漩涡，笛身的巫文与岛屿上的某种存在产生了强烈共鸣。她看向少年，少年急切地点头，又指了指建木上的玉笏，做出吹奏的手势。
“他让我们用玉笏？”青鸾疑惑地看向建木，“可玉笏封着太昊残魂，怎么用？”
老者突然一拍褐鼓：“我明白了！太昊神以乐律定乾坤，这玉笏其实是‘太昊凤鸣管’！当年他就是用此管沟通建木，号令万灵。少年让我们用凤鸣管吹奏，或许能破解岛屿的幻象！”
蔡泽的琉璃镜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能量异常！水域下方有巨大物体正在上浮！坐标……就在漩涡正下方！”
话音未落，水面猛地炸开！一道巨大的黑影冲破波浪，掀起的水墙足有百米高。青鸾急忙吹奏伏明笛，七彩光罩将众人护在其中，却见水墙中伸出无数触须状的光带，每一根光带都缠绕着破碎的时空碎片。
“是……时空乱流聚合体！”?璃冰蓝色的能量与光带碰撞，发出“噼啪”的爆响，“和之前的冰手同源，但体型大了百倍！”
少年突然从建木上跃起，龟甲手链发出刺目光芒，那些光带触须竟在他面前纷纷后退。他指向漩涡中心，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然后猛地将手按在建木的金色纹路上。
建木瞬间爆发出万丈金光，符文如活物般游动，带动玉笏飞向青鸾。青鸾下意识接住玉笏，只觉一股温暖的能量涌入体内，与伏明笛和鸣玉琚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快吹！”老者大喊，褐鼓的音波震开水墙，“借太昊神的残魂之力，吹散幻象！”
青鸾深吸一口气，将鸿蒙之力注入玉笏。出乎意料，玉笏并未发出声音，而是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融入伏明笛。刹那间，伏明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笛身上的巫文与建木符文连成一体，奏出一段纯粹由光和能量构成的旋律。
旋律如春风化雨，拂过水面的瞬间，所有的光带触须都化作了点点荧光。漩涡中心的岛屿幻象逐渐凝实，露出一座由半透明水晶构成的岛屿，岛上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植物，叶片上流淌着银色的光液。
“岛……是真的！”蔡泽震惊地看着琉璃镜，“能量场稳定了！时空乱流在岛屿周围形成了保护层，就像……一个独立的时空泡。”
少年看着岛屿，琥珀色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水，他对着青鸾用力鞠躬，然后指了指建木，又指了指岛屿，做出划船的手势。
“他想让我们乘建木过去，”青鸾抚摸着伏明笛，能感觉到笛身与岛屿的共鸣越来越强，“而且，我感觉到岛上有……熟悉的气息。”
“熟悉？”芈玄皱眉，“难道是古神残魄？”
“不，”青鸾摇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是……温和的，像母亲的力量。”
老者看着岛屿水晶壁上隐约的纹路，突然惊呼：“是少昊神的‘星渊结界’！这座岛是少昊神用鸿蒙光带边角料建造的避难所！”
建木在少年的引导下自动转向岛屿，金色符文发出柔和的光芒，推开前方的水流。众人踏上建木，只觉脚下一阵晃动，建木竟如活物般游动起来，速度极快，片刻便抵达了岛屿边缘。
水晶岛屿的岸边没有沙滩，只有一圈光滑的水晶台阶。少年率先跳下建木，跪在台阶上，对着岛屿中心的一座水晶塔叩拜。塔尖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光珠，正是刚才在水面看到的最明亮的光点。
“那是……星渊珠？”老者喃喃自语，褐鼓上的星图重新排列，组成与水晶塔相同的图案，“巫典记载，少昊神曾以星渊珠为核心，建造‘归墟眼’观测混沌海，难道这里就是归墟眼的遗址？”
蔡泽的琉璃镜对准水晶塔，数据如瀑布般流下：“检测到大量鸿蒙光带残片！塔内能量模式……和青鸾母亲留下的影像祭坛同源！还有，塔基下方有一个巨大的空间，像是……一个密室。”
?璃冰蓝色的眸子看向少年，他正用龟甲手链触碰水晶台阶，每触碰一次，台阶上就亮起一道九黎巫文：“他在解开封印。这岛屿设有多层禁制，刚才的星渊结界只是外层。”
青鸾握紧伏明笛，随着少年的动作，她能感觉到笛身与水晶塔的共鸣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塔内苏醒。当少年触碰到最后一道巫文时，整个岛屿突然震动起来，水晶塔的光珠爆发出强光，照亮了岛屿中心的景象。
那是一片水晶花园，园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深深的凹槽，形状竟与伏明笛一模一样。而在石碑周围，环绕着七座小型水晶祭坛，每座祭坛上都摆放着一件残缺的器物——有断裂的玉斧，有锈蚀的铜铃，还有半块烧焦的竹简。
“是……七神器残片？”老者声音颤抖，褐鼓险些脱手，“九黎巫典记载，少昊神收集七件上古神器，以鸿蒙光带重铸，制成混沌匙的钥匙……这些就是神器残片！”
芈玄早己按捺不住，大步走向石碑：“管它什么残片，先看看这凹槽！小丫头，把你的破笛子插进去试试！”
“等等！”青鸾急忙阻止，“石碑周围的能量场很奇怪，像是……一个陷阱。”
她的话音刚落，少年突然脸色大变，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指着石碑凹槽，又拼命摇头，然后猛地将龟甲手链扯下，抛向凹槽。
手链刚触及凹槽边缘，整个石碑突然爆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七座水晶祭坛上的神器残片同时飞起，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将龟甲手链困在中央。手链上的龟甲瞬间裂开，露出里面封印的一卷残破兽皮。
“不好！”蔡泽的琉璃镜红光爆闪，“是古神的追踪咒！少年故意引我们来这里，想借石碑启动追踪咒！”
“什么？”芈玄怒吼着挥剑砍向法阵，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回，“小子，你敢耍我们？”
少年跪在地上，对着众人连连磕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流下血泪。他指向兽皮卷轴，又指向水晶塔下的密室，然后猛地用头撞向水晶台阶。
“住手！”青鸾急忙阻止，伏明笛发出柔和的音波稳住少年，“他不是故意的！追踪咒是早就封在龟甲里的，他刚才是想毁掉它！”
?璃冰蓝色的能量探入法阵，脸色凝重：“青鸾说得对！追踪咒用少年的精血为引，他刚才抛出手链，是想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引爆咒文！”
就在此时，兽皮卷轴突然展开，上面的幽蓝符文全部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传送阵。众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整座岛屿开始剧烈震动，水晶花园的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涌出漆黑的时空乱流。
“是古神分魂！”老者敲响褐鼓，音波试图稳定法阵，“它通过追踪咒锁定了这里，正在强行撕裂空间！”
蔡泽的琉璃镜发出最后的警报：“空间稳定性跌破临界值！岛屿即将崩塌！密室……密室的入口在石碑下方！”
青鸾看着少年绝望的眼神，又看了看石碑上与伏明笛吻合的凹槽，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将伏明笛插入凹槽，而是举起笛子，对准传送阵的中心吹奏。
这一次，她吹出的不是战斗的旋律，而是母亲影像中那首安抚鸿蒙之力的歌谣。笛音化作七彩光带，缠绕住兽皮卷轴的符文，竟让传送阵的吸力渐渐减弱。
“不可能！”古神分魂的咆哮透过空间裂缝传来，“你的力量……为什么能安抚混沌？”
少年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悟。他挣扎着爬向青鸾，从怀里掏出一块沾满荧光的贝壳，贝壳上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正是雲芊羽留给青鸾的那枚玉佩上的符号。
“母亲？”青鸾失声惊呼，接过贝壳，只觉一股熟悉的温暖能量涌入体内，与伏明笛、鸣玉琚和太昊玉笏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刹那间，七彩光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仅稳住了传送阵，更将七件神器残片重新封印回水晶祭坛。石碑上的凹槽也亮起柔和的金光，不再是陷阱的幽蓝，而是充满了包容的暖意。
“原来如此……”老者看着褐鼓上重新排列的星图，眼中泛起泪光，“少昊神留下的不是陷阱，是考验！只有同时拥有鸿蒙之力与太昊神乐律的人，才能激活石碑，打开密室！”
蔡泽的琉璃镜恢复了部分功能，惊喜地喊道：“解析成功！石碑凹槽是‘鸿蒙共鸣器’，刚才的追踪咒意外激活了它的防御模式！现在……密室入口正在打开！”
众人低头，只见石碑下方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道向下延伸的水晶阶梯，阶梯尽头透出柔和的白光。少年对着青鸾深深鞠躬，然后率先踏入阶梯，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走，”青鸾握紧伏明笛，感受着笛身与密室传来的强烈共鸣，“无论里面是什么，我们都要去看看。”
芈玄哼了一声，收起剑：“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要是里面有古神，老子第一个劈了它！”
?璃冰蓝色的眸子看向水晶塔，那里的星渊珠正随着伏明笛的共鸣轻轻震动：“密室里的能量很纯净，不像古神残魄，倒像是……一个封印。”
老者抚摸着褐鼓，星图上的光点全部指向密室：“巫典最后一页记载，少昊神在归墟眼留下‘终焉之秘’，或许……就在这里。”
众人沿着水晶阶梯向下走去，身后的传送阵在青鸾的笛音中逐渐闭合，岛屿的震动也渐渐平息。只有水面上的建木依旧漂浮着，金色符文在幽蓝的光线下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万载的沧桑。
阶梯尽头是一间圆形密室，西壁由透明水晶构成，能看到外面流动的时空乱流，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水泡中。密室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棺内沉睡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古朴的白色巫祝服，长发如墨，面容安详，正是青鸾在母亲影像中见过的雲芊羽！只是她此刻并非影像，而是真实的躯体，胸口没有起伏，似乎陷入了沉睡。
“母亲！”青鸾失声痛哭，扑到水晶棺前。伏明笛发出哀伤的鸣响，与棺盖上的鸿蒙光带产生共鸣，棺内的雲芊羽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少年跪在水晶棺旁，琥珀色的眼睛里流下喜悦的泪水。他指着雲芊羽的眉心，又指了指青鸾的鸣玉琚，然后从怀里掏出另一块贝壳，上面刻着与青鸾渟圭玉佩相同的符号。
“这是……”青鸾惊讶地看着两块贝壳，突然明白过来，“你是母亲留下的……守护者？”
少年用力点头，然后指向水晶棺底部。那里刻着一行细小的九黎巫文，蔡泽的琉璃镜勉强解析出来：
“‘以吾残魂为引，封混沌匙于子身，待一会元轮转，鸿蒙归位，启此棺，解彼困。’”
老者看着巫文，突然恍然大悟：“混沌匙……原来混沌匙不在祭坛上，而是被雲芊羽大巫封在了青鸾体内！她自己则用残魂和鸿蒙光带设下这个封印，沉睡在这里等待时机！”
?璃冰蓝色的眸子看向青鸾胸口的鸣玉琚和渟圭玉佩，此刻两枚玉佩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水晶棺内的雲芊羽遥相呼应：“古神分魂一首在找的混沌匙，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它以为混沌匙是器物，却不知道……混沌匙是血脉，是传承。”
芈玄挠了挠头，看着水晶棺里的雲芊羽：“所以……我们一路找的钥匙，就是小丫头自己？”
青鸾抚摸着水晶棺，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母亲影像中的最后一句话：“记住，你就是钥匙。”原来混沌匙不是一把具体的钥匙，而是鸿蒙之力的传承者，是能够平衡混沌与秩序的存在。
就在此时，密室的水晶壁突然剧烈震动！古神分魂的巨掌再次穿透时空乱流，拍在水晶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找到了！混沌匙果然在这里！”古神分魂的咆哮带着狂喜，“交出雲芊羽，交出混沌匙，否则我就让这整个时空泡陪你们一起湮灭！”
少年猛地站起身，龟甲手链虽然己碎，但他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张开嘴，虽然依旧发不出声音，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一道光盾挡在水晶棺前。
“没用的蝼蚁！”古神分魂的掌风击碎光盾，时空乱流如潮水般涌入密室，“鸿蒙之力的传承者必须死，混沌核心必须苏醒！”
青鸾站起身，擦干眼泪。她看着手中的伏明笛，感受着体内与母亲共鸣的鸿蒙之力，又看了看身边的芈玄、?璃、蔡泽和老者。
“不，”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混沌核心不会苏醒，古神残魄必将被封印。因为我是混沌匙，是一会元轮转的抉择，也是……母亲的女儿。”
她将伏明笛抵在水晶棺盖上，鸣玉琚与渟圭玉佩同时飞起，融入伏明笛中。刹那间，七彩光芒照亮了整个密室，伏明笛发出清越的长鸣，不再是歌谣，而是战歌。
“这才对嘛！”芈玄大笑，太阿剑燃起青芒，“跟他废话什么，开打！”
?璃冰蓝色的能量在周身流转，形成锋利的冰刃：“古神分魂，就让我看看，你的时空乱流有多强。”
蔡泽的琉璃镜虽然残破，却依旧对准古神分魂，数据流化作攻击的光弹：“数据收集完毕，现在开始反击！”
老者敲响褐鼓，九黎巫典的力量融入音波，形成坚固的防御：“九黎的子孙，不会在混沌面前退缩！”
少年看着青鸾，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悟。他猛地撕开自己的巫祝服，露出胸口与青鸾相似的鸿蒙印记，然后将双手按在水晶棺上，全身能量涌入棺中。
水晶棺内的雲芊羽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没有迷茫，只有历经万载沧桑的平静与威严。她看着青鸾，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抬起手，掌心与青鸾手中的伏明笛遥遥相对。
“水何澹澹，”雲芊羽的声音透过水晶棺传来，温柔而有力，“混沌之始，亦是混沌之终。青鸾，我的女儿，拿起属于你的钥匙，开启属于你的时代吧。”
话音未落，青鸾手中的伏明笛爆发出万丈光芒，与雲芊羽的力量、少年的牺牲、西人的守护融为一体，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七彩光柱，射向古神分魂的巨掌。
密室之外，时空乱流翻涌，古神分魂的咆哮响彻混沌海。但在光柱的中心，青鸾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匙正在苏醒，那不是破坏的力量，而是孕育与新生的力量。
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古神残魄的本体还在下方沉睡，混沌核心的威胁尚未解除，而一会元的轮转，才刚刚迎来它的关键节点。
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有母亲的传承，有伙伴的守护，有九黎的信仰，还有手中这把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伏明笛。
水何澹澹，浮木飘零。但在这片混沌的海洋中，他们就是照亮前路的光，是连接希望的桥。而那“世界无尽，亦有尽”的真谛，或许就藏在这光与桥的尽头，藏在青鸾即将开启的，属于她的时代里。
严谨来说，时代不只属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