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A市下了场寒雨，天气正式转凉进入冬天。
大家都套上秋衣秋裤羽绒服防寒，有些不怕冷的人就只穿了件毛衣外面套上校服。
向阳就隶属于少部分人，她写字的手指甲片都被冻得有些发紫。
陈词看着她单薄的衣领着都感觉冷，虽然他里面也穿着毛衣可外面好歹套着件羽绒服啊。
他合上书偏过头，“不冷吗小朋友？”
向阳里面穿着是件土红色的毛衣，说实话这种颜色很土气，穿在她身上却衬得肤色更白皙，似是独特设计感风格。
向阳写到一半的字顿住，“不冷。”
现在才是初冬就感觉冷那后面的严冬怎么办？
她就两三件毛衣和两件大衣，毛衣是好几年前的衣服了现在穿己经有些小了。
而且毛衣不能常洗，越洗越松垮脱线，大衣洗起来也很麻烦，而且到了冬天水就冷的刺骨，一沾水手就被冻得通红。
向阳还是比较喜欢夏天，水不会那么冷，衣服也没有那么多那么厚，哪怕热得出汗。
陈词看着那很淡的唇色眼神不大信，他贴了一下她的手背点评，“很冰。”
又碰了一下脸颊，“冰。”虽然一首冷冰冰。
“我体质偏寒。”向阳攥着手回答。
什么偏寒？穿那么少肯定挨冻啊！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陈词手指轻轻划过桌面，装作不经意的劝诫，“还是多穿点，别冻感冒了。”
“嗯。”
不知道是不是陈词的乌鸦嘴，向阳第二天来学校真的感冒了，一个早自习不停得咳嗽吸鼻涕。
陈词看她一张纸还撕成两半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把抽屉里的那一整包餐巾纸拿到桌中间，“用我的纸吧，正好要过期了。”
他这个借口有点烂，因为包装上就印着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但向阳鼻子被堵住头也有些昏沉没太多思考。
刚好她带的纸也不够用，她说了声谢谢开始擤鼻涕。
鼻头被得擦红了，看她眼皮耷拉着一副不好受的模样，陈词皱眉，“你吃药了没？”
向阳摇头。
“你感冒不吃药要等它自己好吗？”他的语气有些重。
向阳委屈得捏手指，小声道：“可是来不及拿药啊。”
这倒是，一大早就要赶学校上课确实来不及。
陈词的手指微微蜷缩，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纸杯和感冒灵颗粒。
打开把感冒灵颗粒倒进去又把保温杯里的水倒进去搅拌均匀。
他的抽屉里常年备着酒精碘伏和创可贴，换季也常备着感冒灵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看着褐色冒着热气的液体陈词往旁边递，“你先喝着试试。”
“哦。”向阳搁下笔，乖顺的接过来。
不好喝，但还是乖乖的两口闷。
看她抿着嘴的脸蛋都皱巴巴的陈词被可爱到。
毕竟在这种漂亮的小脸蛋想看到别的表情很难得。
他撕开一颗薄荷糖塞进向阳嘴里，“去去味。”
口腔里冰凉的感觉让向阳清醒一瞬，喉咙里的灼痛感也得到缓解。
她把糖拨弄到一边，声音嘶哑，“谢谢呀。”
发觉她说话的音调并不好听又闭上嘴。
早自习下课，向阳有些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小憩，等听着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己然空了。
她的眼神茫然，抓了抓发尾感受到头皮被拉扯才缓过神，老师己经夹着教案走到讲台。
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个大腹便便和典型的地中海中年男人，班级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老秃。
她有些急转过身去问吴知逸，“他去哪里了？”
吴知逸正托着腮半醒不醒，打了个哈欠道，“我也不造啊，我下课就睡了。”
向阳眼睫半垂失望的转回去。
老秃己经打开课本开始讲课，暂时还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
林宇杰揉了把脸彻底清醒看着前边的空位也疑惑的去问吴知逸，“班长呢？逃课了？”
听见逃课吴知逸一下子吓醒了但又反应过来不可能的，陈词比谁都规矩克己守礼。
“不可能，他逃课不会不带上我！”虽然没逃过。
刚说着，陈词就在门外喊，“报告。”
老秃眯着眼看他又转回去看了眼后排确实有个空位。
刚才还没发现，但他一惯宽容大度，摆手让人进去继续讲课。
陈词提着袋子走回位置上坐下，拿出课堂上要用的课本和纸笔开始听课。
他一进来就精心听课，向阳却有些晃神用余光悄咪咪去看他。
陈词出去的时候天空飘下毛毛雨，所以进教室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气息，浓密的睫毛上也带着雨雾。
向阳看了一眼又扭头认真听课，只是鼻子堵塞的感觉很不好受，她无厘头的生出一股烦躁。
写字的速度慢了下来，在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张合的时候。
她放下笔用食指和大拇指捻了一下另一只手臂的皮肉给自己疼醒了。
在几个来回后，细腻的小臂上多了几个月牙状的指甲印红了一大片。
活像被虐待似的。
“别揪了，都红了。”陈词还是没忍住去抓她的手腕。
向阳迟钝的眨眼睛小声道：“我不疼。”
陈词攥着她的小手，“不疼也别揪。”
不让捏就想睡觉，头还昏昏的向阳脾气有点大，“你别管我！”
虽然脾气上来了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瘪嘴压低着嗓音有些委屈。
陈词慢慢松开手。
真不管了？向阳轻颤着睫毛有些愧疚的反思刚刚她声音会不会太凶了？
她张了张嘴还是沉默。
嘴巴里突然被人塞了一颗糖，是薄荷味的。
向阳茫然的去看陈词，喉咙里咕哝的咽痛因为凉意被压下了不少。
陈词脸上挂着浅笑，语气温和，“困了就嚼糖吃，真的别捏了。”
他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没被向阳刚刚的话语伤到，向阳心底的愧意加深乖乖的说好。
糖在嘴巴里化开，向阳张开嘴吸了一口空气被冰的缩了下脖子彻底清醒。
同时第一节下课铃声也响了。
陈词刚把抽屉里的袋子拿出来，吴知逸就凑上来问，“阿词，你刚刚去哪了？怎么还迟到？”
陈词打开袋子的手指顿住，“没哪，就学校西边的医务室。”
“哦。”吴知逸点头，又咋咋呼呼问，“你干嘛去医务室生病了？”
“不会吧？我还看你红光满面的一点病人样都没有。”
陈词面无表情回头，“去拿哑药让你安静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