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狄斯城深夜，白旭被窗外的莫名惊醒。
他蹑手蹑脚推开露台门，发现李青正坐在屋顶上擦拭着电磁步枪。
月光流过金属枪管，在瓦片间投下蛛网似的阴影。
“今天睡不着？”
“嗯……”
“怎么了？是哪位学员一首对康米思想一窍不通感到烦恼呢？还是对当前工会的处境烦恼呢？还是说洛璃？”
“当然是想家了啊……别想太多。”
“哦……想家了啊……”李青抬头看了看天空。
白旭也跟着看向天空，望着蔚蓝的银河，望着广袤的星辰。
“呵，不像你那公社，完全社会化抚养，因为机械体男女之间不会有孩子，人口少了就造合，可能理解不了家庭的感觉？”
“哈哈，但我是出生的时候在前飞升时代的，那时候还没完全社会化抚养，人类最多只能玩玩义体飞升。”
“知道什么义体飞升嘛？就是肉脑接个脑机接口再连上一个机械体就算义体飞了。”
李青想了想又说：“我也是有家庭的，我的母亲是一位医生，自我出生不久后，世解战就胜利归来了，她接应号召，援助南美的同志去了。”
“父亲是一名技术工人，后来应召太空建设计划就上天了，名字都没记得，只留我一个人在东联。”
“那就对家庭的感觉没太多咯？”
“嘿嘿……”李青挠了挠头，“看着吧，等洛璃回来，让她帮你解闷。”
“不必了。”
（ps.由于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前纸张是很昂贵的，不仅纸张昂贵印刷成本也高，就只能的采用夜校宣讲模式和人与人之间的口口相传了。）
…………
一个月后。
晨雾中的梅里狄斯旧港铁锈味刺鼻，潮汐兄弟会的工人们围着一尊铸铁圆筒指指点点。
这是飞雷炮的第一次试射，为了防止黑火药潮湿无法使用，在火药桶里放置了干燥剂。
李青的手指敲了敲筒壁——这是第一代「飞雷炮」，炮身刻着潮汐兄弟会的船锚纹。
符文，这东西只要有魔法脉络有魔晶石就能刻，但大量的魔晶石由魔晶矿提取，想要魔晶矿就得深入农村。
但这个第一次试射很难搞，这个东西很容易炸膛的，搞不好就是炮毁人亡。
李青决定由自己测试，反正炸不死自己，除了用三颗1000kg的航弹还真炸不掉他表面的那层碳基蒙皮。
但大伙都不知道他那个非人的特质，纷纷上前来劝说不要李青来，要自己来。
面对劝说，李青则说：“我是魔法师，上了金魔法buff，你们哪个会能用金魔法硬抗的？”
听到李青的解释，大伙纷纷放弃劝说了，但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底药包推进，顶药包杀敌。”白旭用炭笔在木板上画出抛物线，“射程近三百步，够掀翻教堂的马厩。”
“真有这么厉害？”一旁的潮汐兄弟问道。
“嗯，肯定的。不过在地面上要埋土里，船上最好也有，不然会炸膛。”白旭点了点头。
李青调整着桶体的倾向，通过自己的射击角度以及引信长度大小计算出基本能打多远。
这大抵是当前时代口径最大的炮了吧？足足有300mm口径。
把桶体埋进地里，再盖些泥土填充缝隙。
准备两个炸药包，两个引信长短不一，链接。
“预备！”李青拿起一根火把点燃，靠近引信。
“捂耳朵，不要靠太近！”白旭在一边喊道。
“放！”火线被迅速点燃，只听一声。
轰！
集团药包发生了爆炸，把抛射药包炸飞了。
底药的爆炸声震的大伙耳朵都快聋了，震的头晕脑胀，不仅是白旭是第一次，大伙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爆炸声。（除了李青）
“我勒个亲娘嘞。”一位潮汐兄弟吐槽道。
远处，只见波涛的海平面上炸出了几米高的水花。
很幸运，飞雷炮没有炸膛，倒是给桶内壁上了一层黑色物质。
“哈哈哈，咱们也能有凡人能用的魔法了！”雷欧高呼着。
独眼老工啐了口咸痰：“教会那帮孙子今早又封了两座仓库，说咱的账本沾了邪气！”
“下次就用飞雷炮教训教训他们！”一旁的一位潮汐兄弟附和道。
“大伙都听好了，这种是以抛射爆破法为基础的炮，甚至你不需要这个大铁桶，在地面挖个坑就行。”白旭一边说，一边画出不需要大铁桶发射的示意图。
远处，光荣阵线的人观看到了这一过程。
而格里高利主教站在教堂尖塔，用「圣光显影术」窥视码头，冷笑道：“异端的奇淫技巧罢了，凡人的火花，终将被圣骸踏灭。”
…………
卡特琳娜的银帆联盟货船在暮色中靠岸，甲板上的孔雀羽胸针反光刺痛白旭的眼睛。
“欢迎光荣阵线的代表前来，不知此次代表有何贵干？”
“嗯，我来是跟贵工会商讨进一步合作事宜的。”
“请。”白旭挥手示意，进入工会据点。
两人相对而坐，陈鹤年打开咖啡带倒入杯中：“听说你们研制了凡人的魔法？”
“哦，原来贵方己经知道了，此乃名为‘炮’，学名‘飞雷炮’，怎么贵方需要购买？”
“不。”陈鹤年递来一卷镀金契约：
1. 工会允许银帆货船免检通行
2. 光荣阵线提供教会巡逻舰航线图
3. 双方共享矮人里格尔帝国的黑市渠道
“教会下周要从死灵荒原运三百桶魔晶矿。”陈鹤年的银勺搅动咖啡，“用你们的炮劫船，矿渣归我，矿芯归你。”
白旭扫过契约底纹的矮人齿轮徽，冷笑：“矿渣能提纯成魔法燃料，矿芯是制造圣骸兵团的原料——您这是要我们替光荣阵线火中取栗？”
陈鹤年眯眼，喝了口咖啡：“年轻人，谈判的艺术在于装糊涂。”
矿芯能造炸药，矿渣却能换矮人的火枪——教会要炸，资本家要钱，但工人要的是时间。
白旭深思熟虑了一番，点了点头说：“行，我代表工会，表示同意这份契约。”
签约之后，白旭的指尖擦过契约边缘，矮人齿轮徽的凸起纹路刺痛皮肤。他想起李青之前说过的话——
毒蛇的牙拔了也能泡酒。
白旭将契约副本塞入《赤潮宣言》手稿。
陈鹤年转身离去时，孔雀羽胸针闪过一线紫光。李青的机械眼记录下光谱波动：那是魔晶提纯剂的反射频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