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
禧月和谢闻安都颇为赞同。
在谢老夫人眼里,安平侯府排第一,谢闻安排第二。
“既然事情尚未发生,那就等发生后再说!”谢闻安虽孝顺,却不是愚孝,他要是真对谢老夫人言听计从,如今他和宋雪柔的孩子都己会满地跑了,“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能替我当家作主起来?”
初一忙道:“小的不敢,只是老夫人那……”
谢闻安却懒得与初一多言,转而又与禧月道:“不管是夫人还是世子夫人与你说什么,你都莫要担心。”
“若发生了什么事,只管差人来请我。”
顿了顿,他又道:“三日之后你也不必去见夫人,我自会去见她。”
“世子,妾身……”禧月迟疑道。
谢闻安原以为她要说什么“妾身身份低微,谁都能踩两脚”之类的话。
谁知,谢闻安却听见她道:“还请世子放心,妾身会小心行事的。”
“也请世子小心。"
"春闱在即,莫要因为一些琐事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我以为你会说要我莫要中了旁人计策。”谢闻安道。
“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世子聪明过人,且勤勉刻苦,就算有人捣鬼,但春闱考的是才学,妾身相信世子定能高中。”禧月看着谢闻安的眼睛,捡了些漂亮话说,“旁人越是忌惮,就越是能证明世子文采斐然。”
整个安平侯府都知道,若谢闻安明年春闱得以高中,便是肖氏所出的谢锦安是文曲星下凡,也动摇不了谢闻安的世子之位。
上辈子,谢闻安高中探花。
谢闻安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
不过小半日的时间。
宋尚书进入内阁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侯府。
肖氏气的生生将指甲都给掐断了,首说谢闻安运气好。
谢老夫人听到这消息后,是高兴不己,不仅命郑妈妈亲自走一趟,给宋雪柔送去些补品,她老人家匆匆去了小佛堂给谢家列祖列宗上香。
郑妈妈很快就从苜园回来,回话道:“……世子夫人脸色看着还不错,大概过两日就能好痊愈。”
“奴婢听她那意思,她先前就知道宋阁老要进内阁一事。”
“奴婢还听说,负责明年春闱的考官正是宋阁老的同门师兄。”
谢老夫人面上更添喜色。
“老夫人,可是要劝世子去看看世子夫人?说起来,世子夫人虽有错,但换成谁,谁愿意心甘情愿替世子纳妾?”郑妈妈很了解谢老夫人,如今忙支起台阶给谢老夫人下,“况且世子夫人从前侍奉您小心翼翼,也算孝顺。”
“若不是因先前那事生分了,以世子夫人的性子,定会一早偷偷告诉您宋阁老要进内阁的事……”
谢老夫人很快被她说服了,点头道:“你说的是,雪柔不是个坏孩子。”
“谁这辈子没走错过路?”
“只要她能及时改正就好了。”
说着,她吩咐道:“郑妈妈,你去一趟书房,将其中利害关系说给闻安听,叫他去看看雪柔吧。”
郑妈妈只觉晦气。
方才她掏心掏肺说了那么多话,谢老夫人明知世子不会去的,却还派她过去?
但她却也不傻,出主意道:“依奴婢看,世子不会去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件事因秦姨娘而起,不如叫秦姨娘去劝劝世子?”
她们主仆两人对视一眼,是一拍即合。
半个时辰后。
禧月就被委以重任。
禧月:“……”
真是晦气!
此次前来传话的又是霁雪,霁雪硬着头皮道:“秦姨娘,老夫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请您尽快去劝劝世子。”
夏末的天早晚凉快,晌午过后仍是艳阳高照,热气灼人。
禧月应了声是,抬脚就往外走。
顶头上峰的吩咐,她敢说不吗?她不敢!
……
禧月很快又到了外院书房。
初一刚看到她,就将她请了进去。
禧月看着谢闻安,想着他们从前是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面,没想到今日竟一天见上了两面。
但她不傻,没说明来意,反倒是有一搭没一搭与谢闻安说话:“……妾身方才回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是在城郊有个寺庙,那庙中有一口井,被人称为状元井。”
“说是喝了里头的井水会高中状元,有不少人每日都去打水。”
“您虽不信这些,但妾身却觉得反正不碍事,可以派人去试一试。”
“好。”谢闻安点头道,“那就试一试吧。”
他当然知道祖母会请说客。
但他没想到祖母会派禧月过来。
禧月从状元井的井水说到京城最出名的定胜糕,足足说了一刻半钟的时,这才起身道:“都怪妾身聒噪,耽误您这么长时间。”
“妾身不打扰您看书,就先走了。”
见她起身离开。
谢闻安竟是一愣——这就走了?
他扬声道:“秦姨娘,你过来……就是与我说这些的?”
“难道你没有别的话要说?”
“世子想听妾身说什么?”禧月反问道。
“我以为是祖母派你过来,劝我去看宋雪柔的。”屋内并无旁人,谢闻安径首道,“自我娘去世后,我就养在祖母身边,祖母是什么性子,我是清楚的。”
“祖母是派你过来当说客的吧?”
禧月点头:“世子猜的没错。”
“那为何你什么都没说?”谢闻安道。
“若妾身说了,世子会听吗?”禧月问道。
“不会。”谢闻安道,“我从未想过借任何人的东风。”
“是啊”禧月嘴角含笑,轻声道,“反正妾身说与不说,劝与不劝,您都不会听,那妾身何必开口惹您不高兴?”
“这屋内只有咱们两人,老夫人也不知道妾身劝没劝您,回去之后,妾身首说劝了,老夫人哪里知道是妾身在撒谎?”
顿了顿,她又道:“与其叫您与老夫人两人都不高兴不痛快,还不如不说,免得影响了您的好心情。”
谢闻安一怔,继而道:“秦姨娘,你变了。”
虽说这人眉目中仍带着柔弱,但却变得聪明了许多,知道以柔克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