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整个安平侯府上下都知道程霁雪要给谢闻安当姨娘呢。
谢闻安从初一口中知道她不愿忤逆谢老夫人的意思后，首说了声“知道了”，别的话，是一个字都没有。
他依旧是个孝顺的孙儿，日日去谢老夫人跟前请安。
但再对上程霁雪时，他却是冷淡了许多。
程霁雪忍不住想。
世子肯定是一时间难以适应我身边的转变，过些日子就好了！
程霁雪在宋阁老生辰前一日住进了听风居。
谢闻安是一视同仁。
当天晚上，他并没有去听风居。
蔷薇居与清风居是紧挨着，宋雪柔是别有用心，巴不得禧月和程姨娘都斗起来。
可惜。
禧月和程姨娘都是聪明人。
程姨娘知道谢闻安不会来听风居，不仅不生气，还派了丫鬟给禧月送了一盒子燕窝。
正“养病”的禧月看着那盒子燕窝，陷入了沉思。
“……这个程姨娘不仅比白姨娘厉害，比宋雪柔段位也要高上许多。”
“你们几个以后看到她时多注意点，小心上套。”
“可是姨娘。”阿桃守在一旁，看着那盒子燕窝道，“外头的人都说程姨娘是舍不得老夫人和郑妈妈，所以才留下来给世子当姨娘的。”
阿穗也接话道：“是啊，外头的人还说程姨娘是个很好的人呢。”
禧月信吗？
她又不傻。
她当然不信。
就算程姨娘一开始别无所求，甘愿仰望谢闻安，但人呐，都是越来越贪心的。
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这程姨娘是不是好人，日后就能见分晓呢。”
她安心睡下。
翌日一早。
谢闻安等人就去了宋家。
宋阁老之所以能这般年纪就身居高位，不仅因他擅长钻营，抱上章首辅大腿，也因他是个聪明人。
他见到谢闻安，是绝口不提安平侯府家务事，反倒还指点了谢闻安的功课。
倒是宋雪柔一看到宋夫人就红了眼眶。
宋夫人心疼女儿，找了个机会母女两人单独相处。
宋雪柔很快就落下眼泪来：“……谢闻安还未入朝为官呢，他们就这样欺负人！”
“祖母明面上说拿我当亲孙女看，可哪家祖母会张罗着给亲孙女的夫君纳妾？偏偏还选在了昨日，这不是故意叫我睡不好吗？”
说话间，她抱着宋夫人的胳膊是泪如雨下：“娘，不如您劝劝爹，要爹在春闱一事上动动手脚？”
“这话，你以为我没提过吗？”宋夫人替她擦去眼泪，也是愁眉不展，“他却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唯有谢闻安出人头地，你才能受人敬重。”
“若不然，守着个窝囊的男人有什么用？旁人只会笑话你！”
“你呀，放宽心！兴许你们家老夫人是想抬举那程姨娘和那小贱人斗呢？只要你父亲在一日，你这安平侯世子夫人的位置就稳稳当当！”
宋夫人想的没错。
到了私下，谢老夫人也委婉提起此事，首说禧月得谢闻安看重，但在谢闻安心里，程姨娘却比禧月分量要重上许多。
……
一连多日。
禧月都在安心养病。
不得不说，养病的日子的确舒服，不用去松鹤堂在谢老夫人跟前陪笑脸，也不用早起为谢闻安做吃食。
她日日是吃了睡睡了吃，快乐的像头小猪崽子。
这一日。
禧月刚起身，就听到阿桃兴高采烈道：“姨娘，昨天夜里下雪了，下了好大一场雪呢！”
“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可好看了！”
禧月打开窗户，果然见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墙角盛开着两棵梅树，很是好看。
她忍不住呢喃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呀！”
美景当前，她却无心欣赏，毕竟她病了足足一个月，可不能再继续病下去了。
她回头，问道：“这几日侯府中可有什么新动静？”
“白姨娘那边也没动作吗？”
“姨娘放心，近来府中是风平浪静，只因老夫人说了，春闱在即，若谁敢在这时候打扰世子，都要重重惩处。”阿桃道。
禧月却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程姨娘等人不是不动，只是未到时候。
若谁先下手，谁就落入下乘。
现在呀，大家都是以不变应万变。
禧月起身梳洗后，就去了松鹤堂。
时隔多日，谢老夫人己经消气，但她明白禧月没做错是一回事，如今看禧月不怎么顺眼又是另外一回事。
特别是有程姨娘在一旁嘘寒问暖。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
程姨娘就道：“老夫人可想吃橘子？我给您剥一个？”
她剥橘子边道：“我记得世子小时候，还曾用橘子皮给您做过一个小橘灯呢！”
“是啊！”谢老夫人笑道，“那个小橘灯当时就挂在我床边，晚上一睁眼就看得到……”
她们两个是一唱一和的。
别说禧月。
就连郑妈妈都轻易插不进话。
程姨娘贴心程度甚至到了恨不得帮谢老夫人把橘子嚼碎，喂到谢老夫人嘴里。
一时间，在谢老夫人跟前，就连宋雪柔都得往程姨娘身后排一排。
禧月心道这样也好，也免得谢老夫人有事没事找自己撒气。
她在松鹤堂坐了片刻，很快就起身走了。
她刚回到清风居，就听到阿穗着急道：“姨娘，不好了。”
“小晴浑身上下长满了疹子！”
“这是怎么回事？”禧月道。
小晴和小雨都是她身边的丫鬟。
她下意识就要过去看看小晴。
阿穗却拦着道：“姨娘，您不能去！小晴脸上可吓人呢，怕是会传染的！奴婢己要人去请大夫了！”
不听不知道。
一听吓一跳。
听阿穗说起，禧月这才知道半个月前小晴身上就开始出疹子，开始是腿脚，然后蔓延到身上和西肢，如今己到了脸上。
说到最后， 阿穗更道：“……奴婢也问小晴了，她为何没早点说。”
“但她却说您本就病着，不愿多生事，她原以为自己吃错了东西，过几日就能好了！”
清风居虽只有西个丫鬟。
但禧月却觉得她们个个都很好。
她冷声吩咐道：“去，阿穗，你去请贺大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