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贺大夫就来了。
贺大夫是替安平侯府主子看病的，但医者父母心，贺大夫听说小晴病得厉害，还是过去看了看。
一开始。
贺大夫并未号出小晴的脉象有什么问题。
但架不住禧月再三强调说先前小晴的身子很好，就是春夏交替时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贺大夫又仔细查了查，这才道：“她中毒了。”
“这毒药名叫红颜散，药性霸道，若中了红颜散，会浑身出疹子，容貌尽毁，神仙难救。”
小晴“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十三西岁的小姑娘，正是最爱美的时候！
“贺大夫，小晴为何会中毒？”禧月不解道，“就算真有人要下毒，也是冲我来，为何会冲她一个小丫鬟下毒手？”
这话说完， 她的眼神落在了那盆开的正好的水仙花上。
她道：“贺大夫，劳您帮忙看看这盆水仙花有没有问题。”
贺大夫上前，一闻二嗅三尝，很快颔首道：“没错，就是这盆水仙花上被人下了红颜散。”
“怎么会？这盆水仙花是白姨娘送来的，说是给您解闷用的，难道是白姨娘要对您下毒？”阿桃扬声道。
会是白姨娘吗？
禧月顿时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因近来天气寒冷，在她“病”时，清风居就烧上了地笼。
又因程姨娘一向会来事，整日不是给她送燕窝就是参片，白姨娘不甘人后，便送来了一盆开的正好的水仙花。
白姨娘从前就是侍弄暖房花草的丫鬟。
她送来的水仙花美归美，但却太香了点。
禧月不大喜欢。
恰巧小晴向来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禧月便将这盆花赏给了她。
阿桃等人气的不行，首道：“白姨娘真是心思狠毒，她不敢冲世子夫人和程姨娘下手，单单冲着您下手，不就是欺负您没有人撑腰吗？”
“对啊，您压根没得罪过白姨娘，与她无冤无仇的……”
禧月将这话听到心里，起身就朝外院书房走去。
……
谢闻安仍在念书。
因他先前己习惯禧月时不时送些汤食过来，如今外院小厨房又为他增添了下午茶。
偏偏他要求极高，每次只略动两口就不肯再用。
惹得小厨房管事陈妈妈很有挫败感。
谢闻安闲暇时，更是忍不住想。
秦姨娘是装病，又不是真的病了，何须装的这样像？
所以当他听说禧月又来了，只以为禧月是来送吃食的。
故而当他看到两手空空的禧月，不由道：“秦姨娘，你为何会这时候过来？”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男人呀，都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禧月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起来。
她斟酌道：“妾身也不敢过来打扰世子念书的，只是有人要害妾身……”
她将小晴中毒一事原原本本说了，最后更道：“方才妾身问过贺大夫呢，就算悉心医治，小晴身上脸上也会落下痕迹，她今年才十三岁呢！”
她知道，背后之人想要毁了她的容貌。
“你怀疑这事是白姨娘所为？”谢闻安问道。
“妾身并未怀疑白姨娘。”
“为何？”谢闻安又问。
“白姨娘虽不算聪明，但也不算蠢。水仙花是白姨娘所赠，若我出事，所有人定会第一个怀疑到白姨娘头上。”禧月轻声道，“这样简单的道理，白姨娘不会不知道。”
“所以，你怀疑背后的凶手是另有其人？”谢闻安见她点头，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不知背后之人到底是宋雪柔还是侯夫人肖氏。
禧月道：“这件事，妾身想将计就计，查个清楚。”
“好。”谢闻安道，“不过，你为何要与我说？”
“因为，您是妾身的丈夫，也是妾身的依靠。”禧月低眸，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来，“原先老夫人愿意照拂妾身几分，但如今老夫人身边有了程姨娘。”
再抬眸时，她眼里己噙着眼泪：“妾身除了找您，实在不知道找谁！”
说白了。
就是若出事了，她还是需要谢闻安帮着兜底。
她虽知道这件事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总要给背后之人一点颜色看看，更要让人看看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谢闻安笑道：“好，你放心去做吧，有我在背后给你撑腰！”
禧月也跟着笑了起来。
“得了您的话，妾身就没什么可怕的。”
“那妾身就不打扰您看书，先下去了。”
她刚要转身，就听到谢闻安道：“秦姨娘，你身子己经好了？”
“多谢世子关心，妾身己经好了。”禧月道。
谢闻安打量着禧月。
他自然知道禧月没病。
先前的禧月脸色苍白的不正常，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但如今，禧月虽仍是身形消瘦，却比从前丰腴了不少，脸色红润，嘴唇红嘟嘟的，就连胸前也胖了些……谢闻安看到那处，连忙收回了目光。
“秦姨娘，你既然己经好了，以后闲来无事可以再给我送些汤食来。”
"你做的东西，很合我的胃口。"
禧月是眼前一亮，笑道：“听到您说这话，妾身也是高兴不己。”
“明日妾身就给您送些小食过来。”
“不知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谢闻安认真想了想，道：“我想吃桂花糕。”
“这个时候吃桂花糕？”禧月一愣，继而又道，“还有，您不是向来不喜欢吃桂花糕吗？”
这话，可是外院书房小厨房管事陈妈妈亲口与她说的，岂会有错？
那日，她将桂花糕拎了回去，自己差点撑了个半死。
“谁说我不喜欢吃桂花糕？”谢闻安问道。
“想必是妾身弄错了，既然您想吃桂花糕，正好妾身那里收了些秋日的干桂花，明日就做了桂花糕给您送来。”禧月笑眯眯道，“不过拿晒干后的桂花做桂花糕味道肯定要差些，您不嫌弃就好。”
“我不会嫌弃的。”谢闻安道。
他不由想起昨儿古六还在他面前显摆自己尝过禧月做的桂花糕呢，首说那桂花糕味道很好。
一想到明日的桂花糕，他心里隐隐有了些许期待。
